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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徒步走回澜苑小区,朵朵几乎走了近两个小时,爬上五楼朵朵用尽了全力,两条腿如灌了铅死沉。她从门旁电闸箱的夹缝中揪出一把钥匙颤巍巍地打开了门。
房子逼仄,空间狭小。
人去楼空的境遇让朵朵非常的绝望,屋子里的光线异常地昏暗伴着阵阵扑鼻的霉味四处弥漫。
朵朵又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将屋子收拾干净,朵朵累得浑身疼痛,她沮丧无助地瘫倒在地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脑中反反复复地在想着一个严峻的问题。
这个问题涉及到生和死!要么努力地活下去,要么凄凉地死去。
死,并不可怕!
朵朵随时随地都在准备和这个绚丽多彩的世界来一场死亡的吻别,只是眼下她心有不甘且觉得毫无意义。
留给朵朵思考的时间很短,因为朵朵选择了顽强地活下去!
既然选择了为自己而活着,那接踵而至的问题就形如汹涌的浪潮、且藏有暗流向朵朵扑来。
问题有二,其一生计,其二亲情。
这两个问题非常棘手,父亲和母亲的态度已表明了他们的立场是完全一致的,在父母的眼里朵朵今生是要永远背负着伤风败俗的骂名。
亲情决裂了,婚姻死亡了、凌栋也毁了……
朵朵不知道她到底还剩下什么?
也许什么都没剩!
亦或,惟一剩下的仅只是一丁点微弱的信念活着。
最终,朵朵内心非常的矛盾且带着种种无奈选择了求助,她的求助对象是“情人”颜铭。
行文至此且让我们的视线回到三年前的夏至。
二
夏至!
刚过三天后的早晨。
“朵,咱们离婚吧。”
凌栋坐在床头抽完手中的烟,背对着在早晨从睡梦中醒来的朵朵,他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早安,而是直奔主题离婚。
“离婚?”
朵朵心“突突”地跳到了嗓子眼,心想:“离婚岂是儿戏?夫妻俩同床共枕八九年生活也算和和睦睦,怎么一下子说到了离婚?”
她想不通,也不明白丈夫凌栋哪根神经抽搐了要离婚。
惊怔得一脸错愕问凌栋:“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凌栋说完,低下头沉默了。
半晌,他又说了一句:“颜铭将我辞退了!”
“颜铭?”
朵朵听到颜铭这个名字顿时脑袋里“轰”一下子乱了套。
瞬间,朵朵整个人陷入了完全断片的景境中……
“玛的,王巴蛋,颜铭揍你个仙人板板。”
朵朵“霍”地一下子从床上跳将了起来,似乎已从适才断片中省悟了过来破口大骂。
接着,她开始穿衣服势要出门去寻颜铭算账。
“站住,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凌栋厉叱道。
“丢人?我怎么丢人啦?”
朵朵反问凌栋,忽然朵朵听明白丈夫凌栋的话里还藏着话。
转身,满脸委屈地质问凌栋道:“你嫌弃我?”
“对,我就是嫌弃!”
“凌栋你还是个男人吗?是!!你嫌我陪颜铭睡了觉,可是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苦苦哀求自己的老婆跟别人上的床。”
“够了,你别说了。”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啦?”
朵朵一脸阴冷嘲讽地说道:“现在嫌我脏?”
凌栋闻言无言以对,他选择了沉默,瘦如鹰爪似的十根手指痛苦地插入了发根,脸上爬满了灰暗似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述的僵局。
睹状,朵朵的心顿然变得异常柔软,少了先前争执时的顽固。
原来朵朵和凌栋是市“安澜淮剧团”双职工,一年前剧团由于经营不善导致财政收入严重缩水,近而上演了一场人事变革职工裁员风波。
朵朵年轻俊俏,且台上唱功了得,三步一莲花,五步一风韵,也算得上剧团里的角儿,她自不在裁员名单上。
但丈夫凌栋的情况却很不乐观,榜单前三名之内凌栋的名字赫然在列。
凌栋早年在剧团是青衣出身,年少时练功下腰不慎坠伤了腰锥落下了病根,常年也是病病央央,在团里自是没落下个好根基。加上凌栋性格内向不谙世事难免招来一些人排挤。
当凌栋获知自己要光荣下岗时,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去找“安澜淮剧团”老团长颜铭求情,颜铭笑了。
凌栋不知何意,颜铭见状就在凌栋的耳边诡秘地低语了几句,凌栋听完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拂袖而去。
朵朵也知道丈夫凌栋要下课的事,也是急得一筹莫展,看着凌栋每日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萎靡样子,朵朵心里很不是滋味。
朵朵跟凌栋商量计划给老团长颜铭送点礼,凌栋头摇得像拨浪鼓嘴里直说行不通。
朵朵说:“没试怎么就行不通?”
凌栋低头不语,他还没有将那日颜铭在他耳边悄悄说的那番龌龊话告诉朵朵。
颜铭想睡朵朵。
凌栋作为一个男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将颜铭提出的那龌龊勾当告诉朵朵。
朵朵性子烈且强势,他见不得自己的男人终日颓废沮丧地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离正式裁员日期还差三天,朵朵径直去找了颜铭,在去单位“安澜淮剧团”的路上朵朵特意买了一条“玉溪”香烟和两瓶白酒,朵朵深谙求人办事的道道。
朵朵抄“安澜淮剧团”后门进了老团长颜铭的办公室。
颜铭见朵朵来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但当他看到朵朵手里拎的东西,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
朵朵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围绕丈夫凌栋的事和颜铭聊了半天,颜铭始终不松口,直说事难办。颜铭话说得不是非常的绝对,似乎还留有一丝商量回旋的余地。
话说的深点,颜铭就像是个狡猾的猎者,不见兔子不撒鹰。
朵朵从颜铭的眼睛里看到一层明晃晃的光,光的聚焦点中掺着一种让人反感且恶心的欲.望。
朵朵和颜铭的目光短兵相接的瞬间,朵朵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羞臊一闪即逝。
女人一个妙龄二十有八,男人一个四十开外。耗了大把的时间谈了些不疼不庠关于裁员的问题。
渐渐地……
颜铭的言语中开始夹杂着轻浮和隐喻,仅一层薄薄的窗纸,颜铭总想有意识地戳破,朵朵却拒做窗外人。
最后,颜铭把话摞下了,他说:“凌栋是去是留完全就看你的表现。”
显然朵朵受不得这般直白的羞辱,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睛里晃荡,她的心情异常地沉重复杂。
当她从“安澜淮剧团”回到“澜苑小区”天已是擦黑,丈夫凌栋并不在家,一直到后半夜凌栋才回来了。
凌栋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沙发上嘴里直嚷嚷:“世态炎凉!世态炎凉!求人难啦……”
三
凌栋在离裁员止剩三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