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珠,肥大的鼻子和厚厚的嘴唇。
我张了张嘴,镜子里肥厚的嘴唇张开,露出了焦黄且稀疏的牙齿。
我突然感觉到,一切都完了,这个世界彻底疯狂了。
我用尽了浑身力气,朝着镜子嚎叫。
随后,我听到卧室里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知道,那两个陶土“玩偶”听到了我的叫声,正在向我走来。
我害怕极了,不顾一切地跑出了房间,跑出了家门。
我笨拙地来到楼下,走在大街上。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驶着陶土材质的汽车,街道两旁是歪歪斜斜陶土材质的楼房。
一切仿佛出自一个孩子失败的手工作品。
我拼命地跑,完全不顾身后陶土妻子的喊叫。
我不知道要跑向哪里,周围的一切,就像是噩梦里的末世景象。
陶土做的鞋子很快被我甩掉,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剐蹭而变得千疮百孔。
这时,一辆白色汽车停在我身边,车顶上红蓝的警灯卡顿似地闪烁着。
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夸张的厚口罩遮住了半张脸。
不由分说就把我架上车。
我大脑一片空白,无力挣扎。
06
等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穿着蓝色的病号服,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头。
身边不再是陶土材质的世界,而是一种类似超写实的风格。
一位护士模样的女孩坐在旁边,她身材高挑,凸凹有致,穿着合身的护士服,带着精致的口罩,口罩上方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她看我醒了,起身出去把医生叫了进来。
医生高大健硕,发型前卫时髦,浓密的眉毛蹙在一起,下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感觉怎么样?”医生的嗓音浑厚且充满磁性,如同电台主播的专业播报。
“我感觉好多了。”
在这么多精致又好看的人面前,身为一个陶土材质的丑八怪,我有点局促。
“我是怎么了医生,我病了吗?”
“你的确病了,经过我们诊断,你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医生你搞错了吧。”
“最近你是不是经常看到可怕的东西?”医生用那双帅气又锐利的眼睛盯着我问道。
我不置可否。
“精神分裂症患者会出现感知觉障碍,觉得周围人的外貌发生扭曲,看起来奇怪或恐怖。患者还会出现思维障碍和情感障碍,会觉得周围熟悉的人好像变了,变得陌生而不可捉摸,对熟悉的人会产生莫名的恐惧或疏离感。这些症状你都出现了。”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你先安心住一段时间吧,不要太担心,大部分患者经过治疗后都恢复的很好。”
说完他就帅气地转身走了,高挑的护士也一扭一扭地跟在后面离开了。
“精神分裂症,总算找到原因了。”得知自己病了,我反倒松了一口气。
07
接下来的日子,我积极配合治疗,按时输液、服药,定期检查。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那种奇怪的景象很少出现了。
刚入院时那种超写实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世界变得正常起来。
医生小张并没有第一天看到的那么帅气逼人,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年医生。
护士小刘、小李,也并没有初见时那么婀娜多姿、风情万种,只是普普通通的护士。
我越来越确信自己的确是病了。
妻子经常来看望我,她还是老样子,肤白,长发,腼腆地笑,并不是什么陶土娃娃。
她给我看儿子的照片,儿子还是原来的儿子,并没有变黑或者异常高大。
儿子专门为我拍了视频,他在视频里说:“爸爸,祝你早日康复,我和妈妈很想你。”
看着看着我就哭了。
我想回家,想儿子。
妻子让我好好治病,听医生的,尽快出院回家团聚。
我含着泪答应了妻子。
一段时间以后,我觉得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和病友们相处的也挺愉快。
病友们都很友好,一点都不像想象中精神病人的样子。
其中有一个男病友,叫Wesley,十八九岁,长相清秀,眼神温柔,右边太阳穴有一道长长的显眼的疤,一直延伸到头发里。
不知是什么缘故,我本能地对他有一种亲近感,经常去找他聊天。
他也是精神分裂症,入院前正在读大学,理论物理专业。
我们虽然差十几岁,却聊的很投机,从天文地理,到国家大事、文学艺术,无所不聊。
在精神病院这么一个地方得到一个“忘年之交”,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