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映着跳动的火光,竟似深潭中燃起幽蓝的磷火。
"挽澜。"他第一次唤她名字,声音裹在风里,"戌时三刻,东南角楼。"
箭矢破空声骤密,萧挽澜来不及追问,沈翊已经消失在阴影里。她咬牙挥剑,玄铁剑锋劈开夜风,忽然察觉异样——北狄人的云梯本该搭在西北城墙,此刻却全部转向东南。
"顾昭!带三百轻骑绕后!"她斩断钩索,心头突突直跳。戌时三刻的梆子声响起时,东南角楼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熊熊火光中,她看见沈翊的白衣掠过夜空,银鞭缠住北狄将领的咽喉,动作行云流水,竟似舞了千百遍的剑诀。
萧挽澜握剑的手微微发抖。那个总是咳嗽着说"在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此刻踏着云梯残骸凌空而起,月光在他周身凝成淡蓝的光晕。银鞭扫过之处,北狄重甲竟如纸糊般碎裂。
"玄霄引气诀..."谢明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山羊须被火星燎得卷曲,"夫人可知尊夫师承?"
萧挽澜猛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苍老的手掌在她掌心画下玄鸟图腾。当时她以为父亲烧糊涂了,此刻却见沈翊袖中飞出一道青光,玉佩悬在半空,将漫天流矢凝成冰晶。
碎星珏。传说中玄霄阁镇派之宝。
沈翊咳着血从半空坠落,萧挽澜飞身去接,触到他后背的瞬间,指尖传来刺骨寒意。北狄人开始溃退,而她抱着昏迷的丈夫,才发现他袖中藏着未写完的信笺,墨迹被血浸透:
"夫人恶我,其错在我。三载春秋,七百二十次运功,碎星珏裂纹已至九九之数。待北疆平定,自当......"
血色残阳染红城头旌旗,萧挽澜攥着染血的信笺冲进医帐。沈翊安静地躺在药气氤氲的竹榻上,碎星珏悬在帐顶,投下细碎光斑。谢明远正在施针,银针扎入檀中穴时,昏迷的人突然剧烈颤抖。
"按住他!"老医官山羊须上还沾着药渣,"真气逆冲百会,再这样下去..."
萧挽澜的手比思维更快,虎口卡住沈翊的下颌。掌心触到他滚烫的皮肤,竟似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