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的手，女生的美甲镶着施华洛世奇水钻。

"女朋友？"话出口我就后悔了。美术刀划破速写纸般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他拉上双肩包的动作停顿半拍，帆布鞋尖转向出口方向："前女友。"

玻璃门开合带进潮湿的风，薄荷气息消散在雨腥味里。我翻开他留下的速写本，最新一页的边角写着极小一行字"Augen wie zerbrochene Milchstraße"（眼睛像破碎的银河）

雨滴在穹顶汇成溪流，我摸着无名指上为遮盖胎记而纹的栀子花。冰美式的杯壁凝出水珠，在实木桌面晕开深色的圆，像极了那年雨夜画室玻璃窗上的雨痕。

2.石膏像在晨光中泛着冷白，我蘸炭笔时抖落的碎屑像黑雪。画室门被推开的瞬间，三十支铅笔同时折断——沈星延抱着建筑模型走进来，阳光将他裁剪成逆光的剪影。

"人体素描课的模特。"陈教授敲了敲画板，"建筑系主动要求的跨专业合作。"

我的小指蹭到未干的松节油，在画纸边缘晕开灰色涟漪。他解开衬衫纽扣的动作引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锁骨下的红痣像滴落的朱砂。当他把黑色高领毛衣褪到腰间时，窗外的梧桐叶正巧落在我的调色盘上。

炭笔划过粗纹纸的沙沙声里，我数着他后背的旧伤痕。七道浅白印记像流星划痕，最长的那道隐没在腰窝处。他突然转头看向我的画架，脊椎扭出漂亮的S型曲线。

"林同学。"他的声音在空旷画室产生回响，"你画的是我，还是阿波罗雕像？"

全班哄笑中，我的橡皮滚落脚边。弯腰时看见他帆布鞋内侧用金线绣着"SY"，鞋带上系着半枚破碎的琉璃骰子。捡起橡皮的瞬间，他垂落的指尖擦过我耳后的栀子花纹身。

"胎记？"他问得随意，呼吸却拂动我后颈碎发。

"纹身。"我蘸了点清水抹开碳粉，"遮疤的。"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粘稠，像熬过头的枫糖浆。这种注视持续到下课铃响，直到他的手机在模特台上震动。这次是短信，屏幕亮起的瞬间，我分明看见发件人写着"母亲"：慕尼黑美术学院的手续办妥了。

他穿衣时碰到我画架，速写本哗啦啦翻到三个月前的日期。某页角落画着图书馆玻璃穹顶，暴雨中的女孩身影旁标注着：9.13，LZX？

我的血液在耳膜鼓噪。那正是报道日，我在校门口摔碎颜料箱的雨天。当时有道目光烙在后背，转身却只见雨幕中的黑色宾利尾灯。

"画得不错。"他突然抽走我的速写本，铅笔从锁骨滑到腹肌的线条突然被他的拇指按住。皮肤相触的地方泛起电流，他指着某处阴影："这里，少画了一道伤疤。"

未干的碳粉印上他指尖，他竟低头舔去。这个动作让我想起美术馆看过的大卫像，禁欲与情色在喉结滚动时达到微妙平衡。

"为什么当模特？"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