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却发现颜料盒底层多了支陌生画笔。獾毛刷柄刻着花体德文"Verrat"(背叛),笔尖残留的丙烯颜料正在溶解模型接缝。
"别碰!"沈星延打落我手中的笔。模型突然坍塌,飞溅的石膏粉里,他护住我头部的左手被钢筋划破。血珠滴在调色盘上,与钴蓝交融成诡异的紫。
医务室消毒水刺痛眼眶时,我才发现他白衬衫背后晕开淡黄碘酒痕迹。护士掀开衣料的瞬间,我数清了他背上的伤痕——第七道疤痕末端,纹着极小一行数字:20190913。
正是三年前画室火灾的日期。
"好奇这个?"他反手抓住我想触碰的指尖,伤口渗出的血染红纱布,"那晚有人把我从火场背出来,却把自己锁在了更衣室。"
窗外惊雷炸响,我无名指的栀子花纹身开始灼痛。记忆碎片突然闪回:浓烟中摇晃的琉璃骰子,逃生门把手上缠绕的珍珠项链,还有滚烫画架上未完成的少女肖像......
沈星延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视频请求,备注"母亲"的窗口里,贵妇人的珍珠耳钉与画室火灾现场的证物惊人相似。我借口洗笔冲出房间,却在拐角听见他压抑的低吼:"我说过别动她!"
暴雨倾盆时,我蜷在器材室核对颜料清单。沈星延的黑色风衣兜头罩下,残留的体温裹着威士忌气息:"送你回去。"
车驶过美术馆西门时,展览海报突然被狂风掀起。下午刚修复的《星空下的少女》变成阴森可怖的涂鸦,画中人右眼的泪痣被血红颜料贯穿。我摸着自己眼角,听见沈星延捏碎方向盘套的声响。
宿舍楼下,他忽然扣住我后颈。雨幕将车灯折射成万花筒,他的吻带着血腥气:"明天闭馆后,去C区储物间找第三个画架。"
凌晨三点,我鬼使神差摸向美术馆。保安亭空无一人,C区感应灯随着我的脚步次第亮起。第三个画架蒙着防尘布,掀开的瞬间,全身血液凝固——
那是我以为烧毁在火灾中的自画像。
画布右下角多出一行银漆字迹:"Wer bist du?"(你是谁)
玻璃穹顶传来重物坠地声,监控屏幕蓝光在二楼忽明忽灭。我攥着画框夺路而逃时,背后响起德语惊呼:"Sie ist hier!"(她在这)
梧桐叶裹着夜雨拍打窗棂,我躲在洗手间拆开画框夹层。泛黄的入学通知书飘落,受益人签名处赫然写着:沈雨薇。
4.碘伏棉球滚落瓷盘,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沈星延背对着我坐在医务室床边,脊椎沟里未愈的伤口像条粉色的蜈蚣。我将纱布剪成鸢尾花的形状,却怎么也遮不住他肩胛上那串数字纹身。
"2019年9月13日,"我蘸着药膏的指尖在颤抖,"是画室起火的..."
他突然转身,沾血的绷带扫翻药箱。我踉跄跌坐在他膝间,掌心撑住他大腿时摸到硬物——西装裤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