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御花园的阴影里，某个灰衣人塞进她手里的："昭王若认出你，便替你父亲报仇。"
（第二章・梅林藏春雪）
正月初七，宫墙的绿梅开了。苏妄言挎着药篮穿过梅林，枝头积雪簌簌落在她鸦青鬓角。昨夜李院判突然病倒，太医院上下乱作一团，唯有她知道，那碗掺了巴豆的参汤，是太后宫里的掌事姑姑亲手送来的。
"陈姑娘留步。" 清越的笛声从梅林深处传来。苏妄言转身，看见昭王倚在老梅树下，玄色大氅衬着满树白花，眉间朱砂痣被晨光染得温润。他手里握着支玉笛，正是五年前她在火场捡到的那支。
"殿下怎会在此？" 她攥紧药篮的竹柄，昨夜藏在枕下的短刃硌着掌心。昭王抬手折了枝绿梅，花瓣落在她发间："听说太医院新来了个会扎蝶形针的小医女，连太后的头风病都治好了三分。"
苏妄言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想起三日前在慈宁宫，太后握着她的手叹息："这双手，倒像极了哀家年轻时的梳头宫女。" 她腕间的银铃突然轻响，昭王的指尖已触到她发间的绿梅："当年你母亲最擅针灸，可惜..."
"可惜什么？" 她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后悔。昭王凝视她的眼，忽然轻笑："可惜苏御史太过固执，连带着你母亲... 罢了，今日带你去个地方。"
马车停在朱雀桥时，苏妄言掀帘望见 "苏氏药庐" 的旧匾。五年前的大火烧尽了门楣，唯有门柱上的 "杏林春深" 刻痕还在。昭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内的老杏树竟抽出了新芽，树下石桌上，摆着半套青瓷茶具。
"你母亲临终前，托人送了封信给我。" 昭王从怀中取出泛黄的信纸，墨迹被水渍晕染，"她说若有朝一日你活着，就让我带你看这个。"
信笺展开的刹那，苏妄言的眼泪砸在纸上。那是母亲的字迹，写着 "妄言吾女，昭王乃你舅父，当年之事..." 后面的字被火烧毁，唯有 "勿恨" 二字清晰如昨。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