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胡人百夫长尸身上掉出的印信。
“回城!”
我吼出这两个字时,掌心还残留着横刀木柄的纹路。残存的七骑亲卫默契地组成楔形阵,马蹄在戈壁滩上扬起血色的尘烟。
玉门关的夯土城墙在天际浮现时,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看来那个送往“敦煌地质公园玉门关遗址”的外卖准时送达。
关隘外,城门吊桥却迟迟未落。
“欧少爷好威风啊。”城头传来阴阳怪气的笑声,玄甲将领扶着女墙探出身来,“只是兵部昨日刚下文申饬欧氏军械以次充好,您这身染血的铠甲......”他故意拉长尾音,目光扫过我染红的战袍,“怕不是又要参欧府个治家不严?”
我摸到腰间玉佩的瞬间,三年的外卖生涯练就的察言观色突然生效。这家伙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和胡人百夫长尸身上掉落出的印信分明是同一块料子。
袖中铁筒突然变得滚烫,昨夜赌桌上骰子的碰撞声在耳畔回响——原来那场赌局,本就是要输掉这批西域火雷。
“张校尉可识得此物?”
我高举的火雷在烈日下泛着幽蓝寒光,引信燃烧的速度比预想快了三倍。
当火星即将舔舐筒口的刹那,脱手而出的抛物线精准砸向吊桥绞盘。
“砰…”
轰然炸开的冰雾让守军集体失声。西域商人吹嘘的“寒霜雷”竟真能将水汽凝成冰晶,飞溅的铁片在绞盘铁链上冻出蛛网般的霜纹。
而我投雷的手却在颤抖——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告诉我,这类阴损兵器本该用在......
“放桥!”
我的暴喝与第二枚寒霜雷的爆炸声同时炸响,吊桥轰然坠落。
战马跃过护城河的瞬间,我看见城门阴影中闪过半张蒙着面纱的女子侧脸,她腰间玉佩的鬼面纹样,正与三年前河仓城战场上的暗中救我的敌军女将木月息的鬼面面甲翩然重合。
2/雪夜惊鸿
三年前的雪夜,河仓城外漠北一十六部悄然而至。
箭雨撕破雪幕的刹那,守将欧小武被掀翻在尸堆里。漠北重骑的狼牙棒擦着他头皮掠过,带飞半片染血的头盔。
陈仓城墙在身后轰然崩塌,父亲生前塞给他的虎符,此刻正烙得胸口发烫。
“少将军!西门!”亲卫的头颅滚到脚边,最后的嘶吼混着血沫冻在雪地上。
欧小武握断三支羽箭,反手扎进扑来的胡马眼窝。畜生吃痛掀翻背上的百夫长,他趁机滚进燃烧的粮车,火舌燎焦战袍下摆的瞬间,望见漠北王旗下一抹银甲。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木月息。
女将的白马踏着尸山跃起,弯刀在雪夜划出新月般的寒芒。
她玄色披风上的金线狼头随动作翻涌,却在掠过他藏身的粮车时,突然甩出三枚柳叶镖——钉死的正是他身后拉弓的漠北神射手。
“往冰河跑!”陌生的中原官话混在喊杀声中。
欧小武尚未看清她的脸,女将已经纵马冲入敌阵,刀光过处竟专挑督战的漠北贵族斩杀。
漠北军阵因此大乱,追击的骑兵为争抢指挥权自相践踏。
他深一脚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