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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漫过——扎着绷带的小男孩蜷缩在琴凳上，指尖淌出支离破碎的音符。
顾沉舟突然按住太阳穴，指节发白。夕阳将他颤抖的睫毛染成琥珀色，整个人仿佛即将碎裂的琉璃。林小满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绷带下凹凸不平的疤痕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别碰！"顾沉舟猛地抽回手，琴谱被掀翻在地。暮色中他苍白的脸近乎透明，耳钉蓝光幽微如深海，"以后别在晚上弹第三乐章。"
门扉重重合上的余震里，林小满捡起飘落的琴谱。夹页间露出半张泛黄的照片，十岁的自己正抱着破旧的八音盒，身后是熊熊燃烧的音乐教室。
医务室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雨水敲窗的声响，林小满盯着病历本上的名字出神。顾沉舟三个字洇着水痕，墨迹在「睡眠障碍」的诊断结果上晕开细小的触角。
"同学要换药了？"校医掀开帘子时，林小满慌忙把偷拍的照片塞进制服口袋。玻璃药柜折射出细碎光斑，最上层薄荷糖罐里隐约可见白色药片。
雨幕中的旧琴房像褪色的老照片。林小满攥着从图书馆翻到的十年前的校报，头版焦黑的建筑废墟上，标题「六一汇演突发火灾」的铅字刺得眼眶生疼。她摸到铁门锈蚀的锁孔里卡着半枚水晶发卡——正是照片里自己别在羊角辫上的那个。
"你在找这个？"
顾沉舟的声音惊飞檐下白鸽。他撑着的黑伞向这边倾斜，露出缠着新绷带的手腕。伞骨垂下的雨帘里，林小满看见他锁骨处淡粉色的烧伤疤痕，像朵未绽的樱花。
八音盒残片躺在少年掌心，齿轮上刻着模糊的「X.M&C.C.Z」。当林小满的指尖触到冰凉金属时，顾沉舟突然攥紧拳头，残片边缘在他掌心压出月牙状血痕。
"别再靠近我了。"他倒退着隐入雨雾，伞面上《月光》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