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即将飞走的纸鹤。
（二）
心理咨询室的落地窗外，梧桐叶在春日暖阳里沙沙作响。林深盯着玻璃上的倒影，领带歪得不成样子，西装袖口还沾着昨夜的雨水。
"要加糖吗？"苏晚端着两杯咖啡进来，白大褂下露出半截纹身，"我记得你喜欢美式。"
林深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昨夜你口袋里的便利店小票。"苏晚将咖啡推过来，"23:47，冰美式加三份糖。"
指尖触到杯子的温度，林深突然想起母亲熬中药时，砂锅在煤气灶上咕嘟作响的声音。他低头喝了口咖啡，甜得发苦。
"说说吧。"苏晚打开记录本，"为什么选择跳楼？"
"因为我是个失败者。"林深盯着自己在桌面的倒影，"大学挂科三次，毕业三年换了五份工作，连女朋友都..."
声音突然卡住。他想起三个月前，林小婉摔门而去时留下的话："我不想跟着你住地下室吃泡面！"
"林小婉。"苏晚突然开口，"她现在在杭州卖化妆品，对吧？"
林深震惊地抬头："你怎么..."
"昨夜你手机屏保是你们在迪士尼的合照。"苏晚转动钢笔，"我查了她的社交账号。"
林深攥紧咖啡杯，指节泛白。林小婉最新的朋友圈是昨天发的，配文"感谢生命中的贵人"，配图是她和个中年男人在米其林餐厅碰杯。
"她结婚了？"
"上个月的事。"苏晚合上记录本，"新郎是某房地产公司副总，比她大十五岁。"
滚烫的咖啡泼在地毯上，林深霍然起身。苏晚递来纸巾，目光平静如水："这是你第三次被辞退的原因吗？"
"你调查我？"
"这是我的工作。"苏晚指节敲了敲记录本，"林深，你在逃避。"
"我没有！"
"那为什么每次被辞退都不申辩？"苏晚突然提高音量，"你真以为自己能力不足？"
林深僵在原地。往事如潮水般涌来：第一次被辞退是因为替同事背黑锅，第二次是部门斗争被当枪使，第三次...
"第三次是因为拒绝陪客户喝酒。"他缓缓坐下，声音像从深海传来，"那个姓张的总监说我不懂规矩。"
苏晚突然起身，从档案柜里抽出份文件。林深看见自己的名字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