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御花园里，沈知意跪在青石板上。三月的风还带着刀刃般的冷意，刮得她单薄的宫装猎猎作响。

"啪！"

金丝软鞭抽在后背，火辣辣的疼直窜天灵盖。她咬住渗血的嘴唇，硬生生把痛呼咽回去。面前绣金线的孔雀裙裾逶迤及地，德妃染着蔻丹的指尖捏起她的下巴："本宫的蜀锦你也敢碰？"

"奴婢只是奉命洒扫......"话音未落，又一鞭子抽在肩头。沈知意身子一晃，发间的木簪跌落在地，碎成两截。这是阿娘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她慌忙去捡，却被绣鞋狠狠踩住手指。

十指连心的剧痛中，忽听得环佩叮当。明黄衣角掠过眼角，所有宫人哗啦啦跪了一地。德妃的声音瞬间柔了八度："陛下万安。"

沈知意盯着地上金线密织的龙纹，喉间泛起腥甜。就是这个男人，一道圣旨让她父兄血染沙场，沈氏满门男丁斩首，女眷没入掖庭。她藏在袖中的手攥紧半块虎符——这是父帅临终前塞给她的，沾着血的铜符硌得掌心发疼。

"怎么回事？"萧明稷的声音清冷的像浸了霜一样。

德妃娇声道："这贱婢弄脏了臣妾的蜀锦，臣妾正教她规矩呢。"话音未落，沈知意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扑向皇帝。她算准了角度，锋利的瓷刃正对咽喉。

电光石火间，腕骨传来剧痛。萧明稷单手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揽住她后腰。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沈知意撞进他怀里，听见胸腔传来闷笑："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她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凤眸，但那眼底却像淬了冰。萧明稷的手指摩挲着她腕间疤痕，那是三年前掖庭寒冬里冻疮留下的。他突然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沈家丫头，你的眼神和沈老将军真像。"

沈知意浑身血液凝固。眼前闪过刑场上滚落的头颅，阿娘悬在房梁上的素绫。她猛地挣脱桎梏，却被他攥住手腕拖向紫宸殿。鎏金飞凤钗从袖中滑落，在青石板上撞出清脆声响。

萧明稷脚步一顿。他弯腰拾起金钗，指尖抚过钗头缺了半边的翡翠蝴蝶。沈知意瞳孔骤缩——这是阿姐及笄时戴过的钗子，城破那日分明被乱军踩碎了。

"看来沈姑娘对朕送的定情信物很是爱惜。"萧明稷慢条斯理地将金钗插回她发间，指尖掠过耳垂时激起一阵战栗，"可惜翡翠难全，就像......"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