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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箱上用黑色马克笔写着"江承收",字迹潦草得不像她的风格。
我伸手摸了摸,纸箱边缘有些潮湿,像是被雨水打湿过。小唐放下箱子就退了出去,关门时带起一阵风,吹散了桌上散落的文件。
我打开纸箱,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我的西装,每一件都用防尘袋仔细包好。最上面放着一条深蓝色领带,是我生日那天她送的,领带夹上的"JC&LXY"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离婚协议书就放在手边,财产分割那栏写着"只有书房飘窗的懒人沙发",那是我去年生日她亲手组装的。
记得那天她跪在地上,认真地研究说明书,鼻尖上沾了一点灰。
我说请人装就好,她却执意要自己来。
"这样才有意义啊。"她抬头冲我笑,"以后你每次窝在这里加班,就会想起我。"
她总说我在家加班时,窝在那里像只炸毛的猫。
现在想来,那可能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温馨时刻。
我拿起钢笔,笔尖悬在签名处迟迟落不下去。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点,像极了那天她站在雨中的样子。
她搬走那天下了暴雨,我隔着办公室落地窗看见她站在楼下拦出租车。米色风衣被雨水洇成深咖色,贴在单薄的身子上。她手里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另一只手护着肚子,像是在保护什么珍贵的东西。
我当时就该发现的。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是医院来电。我接起来时,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江先生,您太太晕倒在产科门诊......"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西装从纸箱里滑出来,散落一地。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连外套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