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长岛,林氏庄园。
林溯佐站在三楼书房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琥珀。
金色阳光穿透澄澈的树脂,照亮了其中封存的黑色昆虫。
那生物生着三对复眼,翅膀边缘泛着金属般的蓝光,像是某种来自地狱的造物。
这是三年前他在刚果雨林捡到的。当时向导吓得跪地叩拜,称这是“噬魂蜂的祖先”。
林溯佐向来不信鬼神,但此刻他凝视着虫翼上细密的纹路,忽然觉得那图案像极了某种文字。
“少爷,探险队的资料送来了。”
管家老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溯佐转身时,琥珀不慎从掌心滑落。
他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见老周已稳稳托住坠落的石块——那只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谢谢。”林溯佐接过文件夹,余光瞥见老人袖口露出的皮肤。
那里本该是手腕的位置,此刻却泛着钛合金特有的冷光。
老周微微躬身退出房间。关门声响起时,林溯佐翻开档案袋,一张照片滑落在胡桃木桌面上。
那是去年在阿拉斯加冰川拍的,照片里他裹着橙色防寒服,正用冰镐敲击岩壁上凸起的黑色晶体。
身后站着个穿老旧冲锋衣的中年男人,满脸络腮胡遮住了冻疮留下的疤痕。
老伍。资料显示他参加过十七次极地科考,最后一次是五年前的南极陨石救援行动。
林溯佐记得新闻照片里那些被冰层压扁的雪地车,还有救援队抬出的裹尸袋。
老伍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代价是三根手指和半张脸的神经坏死。
文件夹里突然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林溯佐这才发现自己攥紧了某页档案,指甲在牧思敏·陈的证件照上留下五道月牙形凹痕。
照片中的女人梳着利落马尾,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他注意到地质报告边缘的铅笔注释:“南极东部岩层密度异常,疑似存在人工干预痕迹”,字迹潦草得像是匆忙写就。
落地窗忽然发出嗡鸣。林溯佐抬头看见父亲的私人直升机正在降落,螺旋桨掀起的狂风把草坪上的玫瑰花瓣卷成血色漩涡。
书房门被推开时,林溯佐正在往威士忌里加冰。
冰块撞击玻璃杯的声音清脆刺耳,就像林振云腕上的百达翡丽表链在叮当作响。
“你准备用一亿两千万美元玩一场自杀游戏?”父亲的声音像手术刀划过钢板。
林溯佐晃着酒杯,琥珀色液体在杯壁上拉出粘稠的痕迹。“准确说是一亿两千三百万。破冰船改装费比预期高了——”
水晶烟灰缸擦着他耳际飞过,在背后的油画上砸出蛛网状裂痕。
画中沐浴在圣光里的圣母玛利亚顿时多了只黑洞洞的眼窝。
“你根本不知道南极墙意味着什么!”林振云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蜈蚣状的疤痕。
那是五年前股东大会遇袭留下的,当时十九岁的林溯佐正在秘鲁攀爬印加古道。
“上个月刚有支科考队在那里消失,卫星最后拍到的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