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棱。
面前不是预计中的平缓冰原,而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
紫黑色雾气在深渊中翻滚,隐约传来雷鸣般的低频震动。
“我们完了。”刘栢瘫坐在冰面上,摄像机镜头盖不知何时碎裂,像只溃烂的眼睛,“补给只够三天,返程路线也……”
小陈突然剧烈干呕。他掀开护目镜,眼白布满蛛网状血丝——昨夜替胡为收尸时,他不小心沾到了蓝色血液。
此刻他指着深渊嘶吼:“那里有光!我听见了!它们在邀请我们!”
毕节默默掏出怀表。铜壳上的蜈蚣纹路正在发烫,表盘玻璃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老人突然哼起朝鲜民歌《阿里郎》,走调的歌声混在风里,竟与深渊中的雷鸣形成诡异和声。
“用剩下的燃料。”林溯佐扯下结冰的面罩,脸颊被寒风割出血口,“把冰镐焊成滑索锚点。”
牧思敏抓住他胳膊的手像铁钳:“这是自杀!”
“留在这里也是等死。”林溯佐转头看向老伍。
老探险家正用机械手摩挲着冰层下的金属环,义肢传感器发出滋滋电流声。“1934年,”老伍突然开口,“英国人在西藏找到过类似结构。他们说……这些环是门闩。”
深渊中的紫雾突然散开一瞬。在闪电般的蓝光中,所有人都看到了——对面悬崖上矗立着某种建筑的尖顶,轮廓像是倒插进冰层的埃菲尔铁塔。
滑索在狂风中发出濒死的哀鸣。林溯佐能感觉到腋下的合金扣环正在松动,每一次晃动都让螺栓多旋出一毫米。
紫色的雾气像活物般缠绕着他的小腿,雾气中漂浮着发光颗粒,触到防护服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别往下看!”老伍的吼声从后方传来。
林溯佐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扫向深渊——那里悬浮着无数晶体,六边形截面折射出七彩光晕,宛如被冻结的极光。
某个瞬间,他仿佛看见晶体中封存着人影,那些中世纪装扮的面孔在冰层后无声尖叫。
滑索突然剧烈震颤。小陈的尖叫声刺破耳膜,林溯佐转头时正看到惊人的一幕:广东青年的防护服后背鼓起拳头大的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他的护目镜不知何时碎裂,眼眶里涌出的不是血,而是蓝色荧光液体。
“抓住他!”牧思敏试图伸手,却被林牧拽回滑索。小陈在癫狂中撕开自己的面罩,露出爬满黑色血管的脸:“它们要来了!它们要——”
他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般炸开。
蓝色脑浆溅在刘栢的摄像机镜头上,凝结成蜈蚣状的符号。
林溯佐的胃部剧烈抽搐,却瞥见更恐怖的景象:那些溅落的液体并未下坠,而是聚成球体,缓缓飘向深渊中的晶体群。
踏上对岸冰原的刹那,毕节的怀表突然迸发强光。
铜壳上的蜈蚣纹路活过来般扭动,表盘玻璃彻底碎裂,露出内部微型齿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