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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林深把湿透的公文包抱在胸前,最后一个冲上23路末班车。投币口吞下硬币的清脆声响中,他闻到车厢里潮湿的霉味混着廉价香水的气息。
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还空着,林深拖着灌铅般的双腿挪过去。手机屏幕显示00:17,这个月的第十次加班。他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黑眼圈深得像被人揍过,领带歪斜地挂在皱巴巴的白衬衫上。
引擎发出哮喘般的轰鸣,车身晃动时,前排穿米色风衣的女白领突然歪倒。她扶住座椅的手背青筋暴起,林深这才注意到全车人都保持着诡异的静止——穿工装裤的中年男人攥着安全扶手,指节发白;戴棒球帽的少年把脸埋在卫衣兜帽里;后排的情侣十指相扣,却在微微发抖。
"师傅,能开下空调吗?"林深抹了把颈后的冷汗。司机没有回头,鸭舌帽檐压得极低,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缠着泛黄的绷带。
雨点忽然密集起来,砸在车顶如同千万只指甲在抓挠。林深发现车窗上的雨痕泛着暗红,像稀释的血水顺着玻璃蜿蜒。他下意识去摸手机,锁屏壁纸是他和女友在迪士尼的合影,此刻照片里女友的眼睛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洞。
"到永兴路请提醒。"前排传来沙哑的男声。中年男人转身的瞬间,林深的后背撞上座椅——那张脸上没有五官,平滑的皮肤在顶灯下泛着蜡光。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林深死死咬住下唇。车厢灯光突然频闪,在明灭的间隙,他看见所有乘客的脸都变成了空白画布。情侣中的女孩突然抽搐,她男友的面部皮肤像融化的蜡油般垂落,露出底下森白的头骨。
"别看窗外。"棒球帽少年不知何时坐到了林深旁边。他的棒球帽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