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屏幕蓝光映着她锁骨处未愈合的刀伤，那道DNA编码纹身正在渗出淡金色液体。

"歌剧院更衣室的监控被人替换过二十七帧。"她将画面定格在23:17，穿墨绿色旗袍的女人正在对镜梳头，"但凶手犯了个错误。"

陆沉带着硝烟味的气息笼罩过来，他军靴上的泥浆还未干透。苏璃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新增的灼伤，伤口边缘呈规则的六边形——正是昨晚刺客使用的微型炸弹的爆破痕迹。

"镜面反射角偏差0.7度。"他忽然伸手按下十倍速播放键，监控时间码开始诡异地逆向跳动，"更衣室用的是单向镜。"

苏璃的后颈汗毛竖立。画面中女人放下檀木梳的瞬间，镜中人影却用左手将发簪插进发髻。而当真实身影向右转身时，镜中影像竟然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移动，仿佛有另一个维度的存在正在模仿。

"双重镜像陷阱。"她调出光谱分析图，"凶手在镜子后面装了偏振滤镜，把两个时空的影像叠加了。"

陆沉突然扯开她高领毛衣的扣子，带着枪茧的拇指按上她锁骨刀伤。苏璃痛呼未出口就被他捂住嘴，男人眼底泛着不正常的金褐色："你今早是不是在镜子里看到耳后有朱砂痣的自己？"

冷汗浸透后背，苏璃想起晨起时镜中一闪而过的面孔。当时她以为是失血过多的幻觉，此刻监控暂停的画面却显示，镜中女人的耳后朱砂痣与江中浮尸的位置分毫不差。

解剖室白炽灯突然频闪，所有显示屏跳出乱码。陆沉猛地将她扑倒在地，子弹击碎他们头顶的紫外线灯管。紫色烟雾中，六个旗袍女人从不同方向的镜面里迈步而出，手中的檀木梳齿间寒光闪烁。

"闭气！"陆沉甩出战术腰带里的荧光棒，幽绿光芒里可见空气中有金色粉尘漂浮。苏璃的纹身开始发烫，她突然意识到这些粉尘与尸体血管中的金线是同种物质。

最前方的旗袍女人突然抽搐着跪倒，苏璃的解剖刀已经插入她第三腰椎间隙。没有鲜血涌出，只有机械齿轮卡壳的声响。当她掀开人皮面具时，仿真皮下露出父亲实验室特有的生物合金骨架，颧骨位置刻着"009"的编号。

"这是第七代克隆体。"陆沉的手枪抵住另一个袭击者的太阳穴，"你父亲用你的干细胞做了十二个试验品。"

苏璃的瞳孔剧烈收缩。记忆如锋利的冰锥刺入——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实验室冷柜里确实陈列着十二个胚胎舱，每个舱体标签上都写着她的名字缩写。

防弹玻璃轰然炸裂，陆沉搂着她从三楼窗口跃下。失重感袭来的瞬间，苏璃看见他脖颈后的刺青正在渗出黑色液体，落地时这些液体竟在他们周围形成防冲击气垫。

"你的血..."她摸到他后背渗出的粘稠金液。

"纳米修复剂。"陆沉扯开染血的衬衫，心口处嵌着块芯片正在冒火花，"但只能再撑二十分钟。"

歌剧院后巷的排水口飘出异香，苏璃想起死者指甲缝里的蚕丝。她突然挣开陆沉的怀抱，循着气味冲进下水道入口。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八音盒的旋律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陆沉的手电筒光束照亮前方时，两人同时僵住。直径五米的竖井中央悬着具水晶棺材，里面躺着穿嫁衣的新娘尸体，金线牡丹正在她皮肤下游走。更令人窒息的是，四周井壁上镶嵌着上百面铜镜，每个镜中都映着苏璃不同年龄段的样貌。

"欢迎回家，姐姐。"

空灵的女声从头顶传来，苏璃抬头看见倒悬的另一个自己。那女人穿着月白色实验袍，耳后朱砂痣红得刺目，手中试管里沸腾的液体正是父亲研发的"时光之血"。

陆沉的枪响了，子弹却穿透虚影打在铜镜上。无数镜面碎片飞旋，每片都开始播放记忆片段：七岁的苏璃在实验室给小白鼠缝合伤口，十二岁生日收到翡翠扳指，十六岁撞见父亲在给昏迷的陆沉注射紫色药剂...

"你才是最初的实验体。"幻影突然实体化，冰凉的手指掐住苏璃咽喉，"我不过是你的替代品009号。"

苏璃的纹身突然爆出强光，009号惨叫着手掌被灼穿。陆沉趁机将她拽进怀中，两人跌入突然开启的暗门。失重感再次袭来，这次他们掉进了歌剧院的地下水库。

幽绿的水面漂浮着上百个胚胎舱，苏璃的防水手电扫过最近的舱体，呼吸几乎停滞——二十岁的自己正闭目漂浮在淡紫色液体中，脐带连接着写有"陆沉-003号"的金属牌。

"我们是从这里诞生的。"陆沉突然撕开左臂皮肤，露出皮下闪着微光的金属骨骼，"准确地说，是第七次迭代产物。"

水底突然亮起无数红点，机械运转声震得水面泛起涟漪。苏璃看见009号站在控制台上，她脚下的操作面板显示着正在倒计时的自毁程序：00:04:59。

"密码是你最痛苦的记忆时间。"009号的笑声带着电子杂音，"提示一下，和火灾有关哦。"

苏璃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潮水冲破闸门：七年前医学院解剖室火灾根本不是意外，那天她本该在冷藏库清点标本，是陆沉突然出现引她离开...而父亲实验室爆炸时，通风管道里飘出的也是同样的焦糊味。

"是四十七分二十八秒。"她突然开口，"我父亲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