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脊背："我要考海事大学，要当船长，要把月牙湾的渔船都装上雷达！"
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至。汪韬的外套罩住她头顶时，鎏瞳尝到嘴角的血腥味。少年滚烫的手心握住她颤抖的指尖，就像六岁那年她被推倒在沙滩上时，他递来沾着鱼腥味的创可贴。
"快跑！"他在雷声中大喊。鎏瞳跟着他冲进雨幕，贝壳哨在胸前剧烈摇晃。身后传来奶奶尖利的咒骂，混着海浪拍打堤岸的轰鸣。
他们躲进废弃的灯塔时，鎏瞳的校服已经湿透。汪韬用打火机点燃旧报纸，火光中他的侧脸镀着金边："阿瞳，其实我..."
雷鸣淹没了后半句话。但鎏瞳看见他通红的耳尖，看见他口袋里露出的海事大学招生简章，看见生锈铁门上他们依偎的影子渐渐重叠。
生锈的灯塔铁门在狂风中呻吟，汪韬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砖墙，突然定格在鎏瞳锁骨处的淤青。少女本能地拢住衣领，却被他颤抖的指尖轻轻拨开——暗红色指印形状，与她奶奶的桃木拐杖如出一辙。
"去年台风季..."汪韬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说被门夹伤的那道疤..."
鎏瞳突然抓住他手腕，将滚烫的额头抵上去。潮湿的羊毛衫下，少年心跳震得她眼眶发酸："拆迁队上个月找过奶奶，说只要签协议，就能换三套商品房。"
汪韬浑身一僵。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珍珠项链说"等阿瞳十八岁"，想起涨潮夜在礁石缝里捡到的带血拆迁合同，想起镇长儿子开着保时捷在码头逡巡时，总用后视镜照着鎏瞳纤细的小腿。
"看这个。"他从防水袋抽出泛黄的笔记本，鎏瞳的瞳孔突然收缩——这是她失踪多年的母亲日记。
1998年7月16日 晴
今天在沉船湾捞到个嵌着珍珠的铜匣，老汪说上面的葡萄牙文是"献给洛佩兹船长的爱人"。当铺老板看到珍珠内侧的刻痕，眼睛都吓掉了。
2001年3月8日 暴雨
他们又来了！说我们渔村地下有海底管道，要强拆祠堂。老汪把铜匣藏进妈祖神像，那群人竟放火烧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