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的摇篮...
鎏瞳的指甲深深掐进日记本。她终于明白为何父亲总在醉酒后念叨"珍珠不该沾血",终于看懂汪韬每次修补妈祖神像时,为何总要擦拭底座那枚生锈的铜钉。
"三天后是你的生日。"汪韬突然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月光下,珍珠项链在他掌心泛着幽蓝光泽,"我妈说,这是你妈妈用命换来的..."
惊雷劈开海面,鎏瞳的贝壳哨突然发出尖锐鸣响。两人扑到瞭望窗前,只见十几道手电光刺破雨幕,正顺着防波堤包抄而来。最前方的佝偻身影举起桃木拐杖,杖头镶嵌的珍珠在闪电中泛着不祥的血色。
"抓住那个丧门星!"奶奶的咆哮混着警笛声传来,"汪家小子拐带我家丫头,祠堂的夜明珠肯定是他偷的!"
汪韬突然把珍珠项链塞进鎏瞳内衣暗袋,冰凉的珍珠贴着她心口跳动:"记住,涨潮时去沉船湾找..."他的话音被破门声打断。
鎏瞳在特警的擒拿中拼命扭头,看见汪韬被按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少年对她做了个贝壳哨的口型,鲜血从被铐住的手腕滴落,在地面洇成月牙湾的形状。
咸腥的血从鼻腔倒灌进喉咙,鎏瞳在警车后座蜷缩成胎儿的姿势。警笛声里夹杂着拆迁办张主任油腻的笑声:"小姑娘,你奶奶可把监护权转让给我们公司了。"
她忽然想起上周补习班窗外,这个秃顶男人曾用金牙咬开鳄鱼皮包,将一叠粉色钞票塞进奶奶的唐装口袋。当时他的婚戒在阳光下泛着青光,像条盘踞在钞票堆里的银环蛇。
"汪韬在看守所突发心脏病?"副驾上的警察对着对讲机皱眉,"嫌疑人母亲留下的珍珠项链确定是赝品?"
鎏瞳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摸到内衣暗袋里珍珠的温润,突然明白汪韬塞项链时为何要掐她腰侧——那里缝着他用鱼线编的摩斯密码:涨潮时,沉船湾,铜匣在等。
警车急刹在跨海大桥时,鎏瞳突然剧烈干呕。趁着张主任开门的瞬间,她像尾银鱼般窜出车门。十八年赤脚跑礁石滩练就的脚掌,此刻正踩着桥栏上湿滑的苔藓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