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毛线团滚出了半截手术刀,刀柄上刻着“Z.Z.H”的缩写。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夜深了,我疲惫地躺在床上,将签到簿残页藏在枕头下。然而,当我再次醒来时,却发现那残页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解剖室平面图。在图上,红圈醒目地标注着“停尸柜7号——林雪梅1992.9.3”。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姐姐的命运究竟和这停尸柜有着怎样的关联?那神秘的背后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2013年4月7日)
清晨,柔和的晨光顽强地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档案柜上投射出一道道明暗相间的条纹,仿佛是时光留下的神秘密码。我轻轻摘下金丝眼镜,用袖口小心翼翼地反复擦拭镜片上凝结的雾气,试图让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面前摊着的,是1993级护(3)班的花名册复印件,纸张的边缘已经卷曲发黄,岁月的痕迹尽显。林晓梅的签名歪歪扭扭,像是一尾干涸的墨鱼,毫无生气地趴在学籍登记栏里,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过往。
“主任,这是今早剖宫产患者的术后记录。”护士小夏轻柔的声音响起,她递来一个文件夹,指尖的指甲油在晨光中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我缓缓翻开最新一页,目光瞬间被产妇签名处的“王秀兰”三字吸引。我的心脏猛地一紧,那竖勾收笔时特有的颤抖弧度,竟与二十年前周正华批改解剖报告的笔迹惊人地相似!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将过去与现在紧紧相连。
消毒水那刺鼻的气味在鼻腔中弥漫开来,仿佛凝结成了尖锐的冰碴,刺痛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紧紧攥着那叠新旧交替的签名复印件,脚步匆匆地在走廊中穿行。309病房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门,一股混合着奶香和药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产妇侧身躺在床上哺乳,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形成了一圈柔和的光晕。婴儿含住乳头的瞬间,我看到她后颈处浮现出三颗呈三角形排列的朱砂痣。我的呼吸瞬间停滞,这三颗朱砂痣,竟与姐姐林雪梅尸体照片上的印记完美重合!
“患者是福利院送来的孤儿?”我强装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翻阅着病历,指尖却因为太过用力几乎掐进了塑封夹板。值班护士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说是出生就被遗弃在卫校后门,您看这胎记多特别……”她的声音轻柔,却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我的心。
当铁门缓缓开启,一股浓烈的霉味混合着刺鼻的尿骚气扑面而来,差点让我窒息。当年的解剖教研组长赵慧兰蜷缩在一张破旧的藤椅里,她的身体显得格外枯瘦,枯瘦的手指机械地撕扯着毛线团,织针碰撞发出的声音,像极了手术器械清点时那冰冷的声响。
她的女儿无奈地摊了摊手,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两年前确诊了阿尔茨海默病,现在连我都认不得了。”我蹲下身,亮出那枚少先队徽章,镀铜的表面上,三道杠的刮痕与姐姐的遗物分毫不差。
老太太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一亮,浑浊的眼球中迸射出异样的光芒:“雪梅的代课证……不能签真名……周主任说会……”话还没说完,她又痴笑着将毛线塞进嘴里,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我的心猛地一沉,赵慧兰的话像一把钥匙,似乎即将打开一扇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大门。
头顶的节能灯管发出滋滋的声响,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显得格外突兀。我费力地撬开了那只尘封已久的1993年产科急救箱,腐锈的锁舌毫不留情地割破了我的指尖,鲜血滴落在箱盖上,仿佛是命运的烙印。
泛黄的器械清单上,第六行明确印着“钳子×2”,可今早的手术记录却显示仅使用了一支。这其中的差异,让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突然,箱底滑落的少先队徽章砸在瓷砖上,清脆的声响在空荡荡的档案室里回荡。我捡起徽章,翻转过来,背面赫然刻着“林雪梅 1981年市三好学生”。看着这行字,我的脑海中思绪万千,更多的谜团在我心中涌现。
档案室里一片死寂,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如炸雷般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我颤抖着拿起手机,护士长发来的监控截图正在加载。画面有些模糊,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有人戴着橡胶手套打开了我的办公室抽屉,那截露出袖口的蓝校服领边——绣着二十年前被我亲手剪掉的“林晓梅”学号。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惧涌上心头。
(1993年9月15日)
卫校那间陈旧的档案室里,老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在积满灰尘的木桌上投下一圈黯淡的光。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抚过那本牛皮纸封面的《代课教师登记册》。指尖摩挲着纸张,心中满是期待与不安。
突然,在翻到1992年11月那页时,我的手指触到了细微的凹凸感。凑近仔细一看,有人曾用钢笔用力地写下「林雪梅」三个字,字迹力透纸背,而后又被刀片无情地刮去,只留下了纸纤维断裂后呈现出的锯齿状痕迹,仿佛是岁月留下的伤痕。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守夜人沉稳的脚步声,“嗒嗒嗒”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的心猛地一紧。慌乱之中,我急忙将登记册塞回铁皮柜,却不小心让袖口蹭到了旁边的松节油瓶。松节油瓶摇晃了几下,最终还是滚落下来,“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与此同时,柜顶的少先队徽章也跟着叮当坠地,那三道杠上的暗红污渍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极了凝固的鲜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夜幕降临,卫校里一片寂静。我紧紧攥着那枚少先队徽章,贴墙缓缓挪动着脚步,周围弥漫着浓烈的来苏水味,呛得我喉咙发紧。
当走到教务主任办公室外时,我停下了脚步,透过门缝向里窥探。只见周主任正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拿着酒精棉片,反复擦拭着眼镜,镜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的桌上摊着一本被撕去半页的《解剖器械清单》,纸张边缘参差不齐,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挣扎与秘密。
不经意间,我看到他的中山装口袋里露出半截蓝墨水瓶,那熟悉的颜色,与姐姐日记上的墨迹色号竟完全一致!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林同学?”周主任突然转过头来,镜片的反光遮住了他的瞳孔,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这么晚还在找代课资料?”他的声音平静,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我吓得急忙后退,慌乱中撞翻了走廊上的盆栽。泥土四溅,而在泥土里,赫然埋着半片染血的玻璃药瓶,那殷红的血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2013年的深夜,产科值班室里灯光昏暗,电脑屏幕发出的荧光映照着一封匿名信。匿名信上那血红的指印格外醒目,仿佛是来自黑暗深处的警告:「停止调查,否则公开1993年学籍档案」。
我紧紧咬着嘴唇,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我扯开白大褂的领口,将那枚褪色的少先队徽章按在心跳位置,仿佛这样就能获得力量。
就在这时,值班台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3号床产妇的监护仪显示室颤,情况十分危急。而我注意到,她耳后的孔洞正渗出淡蓝色的液体,那诡异的颜色,让我的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无数的疑问在我的脑海中盘旋。
(1993年10月15日 )
卫校那阴森的地下解剖室里,惨白的日光灯管在头顶不住地嗡嗡作响,仿佛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哀号。我戴着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面前男性尸体的第三肋间隙,腐肉那黏腻而又令人作呕的触感,瞬间让我的胃部一阵阵地剧烈抽搐。
这具教学用的尸体,胸腔已经解剖完毕,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脾脏的位置竟然赫然插着半截毛衣针,那针的样式与舍管平日里编织用的钢针简直一模一样。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迅速蔓延开来。
“林晓梅!”解剖台对面的陈蓉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惊叫,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解剖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她手中的镊子正夹着一块暗红的组织,手指不住地颤抖着:“这具尸体...耳朵后面!”
我猛地抬起头,顺着她颤抖的镊尖看去,只见尸体耳后隐约可见医用敷料痕迹,暗色斑驳在苍白皮肤上形成特殊图案。就在这时,窗外骤然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瞬间将整个解剖室照亮。福尔马林池里漂浮着的那些器官标本,在诡异的蓝光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诡谲地蠕动着,让人心生寒意。
就在我们惊魂未定之时,值夜保安老孙突然“砰”的一声推开了门,他手中的手电筒光束如同一把利刃,扫过解剖台。“这么晚了还在练习?教务处通知要锁门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浑浊的眼球死死地盯着尸体耳后的那个孔洞,喉结也跟着剧烈地滚动起来,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2013年4月18日 )
在市医院产科的档案室里,电子锁“滴”的一声开启,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我紧紧攥着1993年产妇死亡名单,心急如焚地冲进了档案架之间。那些泛黄的病历袋封口处,散发出来的来苏水味道异常浓烈,刺得我的鼻腔一阵发酸,而这味道竟与二十年前教务室里弥漫的气味完全一致,仿佛时光在这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林主任?”护士长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举着血压计探头,疑惑地张望着:“3床产妇家属在找您...”
我顾不上回应她,迅速抽出编号931027的病历。当翻开妊娠记录页时,我的心猛地一紧,里面赫然夹着一张少先队徽章拓印纸。纸的背面用红蓝墨水交错写着:「代课老师不配当母亲」。那墨迹晕染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松节油溶解纤维后留下的锯齿状边缘,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就在我满心疑惑之时,档案室的电脑突然“啪”的一声黑屏了,紧接着,打印机发出一阵“嗡嗡”声,自动吐出了一张1993年卫校解剖课考勤表。我的目光落在考勤表上,我的名字“林晓梅”旁,竟有周正华主任用红笔圈出的问号,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将我推向一个更深的谜团之中。
(1993年10月15日 )
老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破旧的酒壶,猛灌了一口酒,浓烈的酒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手中的手电筒光斑不停地游移着,最后停在了解剖室的角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