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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破雨夜时,苏晚晴正用枯枝般的手指摩挲着平板边缘。癌细胞早已啃穿她的指骨,此刻连触碰屏幕的力道都控制不住,任由直播画面在婚礼现场与药品广告间来回跳动。
"现在入场的是苏雨柔小姐!"主持人亢奋的声音混着雨点击打窗棂的杂音,"这套镶嵌138颗南洋金珠的婚纱,正是陆氏集团传承百年的..."
苏晚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腥甜冲进口腔。染血的纸巾飘落在被单上,绽开暗红的花——与直播镜头里苏雨柔头纱上的金珠红宝璎珞,倒是相映成趣。
那是本该属于她的头面。
记忆在镇痛泵的迷雾中浮沉。三年前的婚礼前夜,这套由故宫匠人复原的明代头面不翼而飞。彼时苏雨柔握着她的手泫然欲泣:"姐姐,要不要推迟婚期?"而陆司寒在记者包围中冷漠转身:"陆家不需要丢三落四的主母。"
"轰隆!"
惊雷劈亮病房的瞬间,苏晚晴终于看清贵宾席上的母亲。那枚鸢尾花胸针在镁光灯下泛着冷蓝幽光——上周苏雨柔来"探病"时,分明戴着同款耳坠。
"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办婚礼吗?"记忆里养妹的耳语毒蛇般钻入耳道,"二十年前的今天,你被拐子扔在孤儿院门口。"涂着珊瑚色甲油的手指划过她溃烂的嘴角,"等明天成为陆太太,我就送你去见那个早夭的野种。"
苏晚晴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那个在腹中停留不到三个月的孩子,那个被陆司寒认定是野种的血肉...原来连葬礼都是阴谋的开幕式。
"滴——"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突然尖啸。她挣扎着去按呼叫铃,却发现整条手臂爬满紫黑色瘀斑。走廊传来渐近的高跟鞋声,在雨夜里像催命的鼓点。
"哎呀,姐姐怎么把营养液调这么快?"苏雨柔的身影逆着光投在床尾,蕾丝手套抚过滴速控制器,"司寒哥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呢。"
剧痛从心脏炸开的刹那,苏晚晴终于看清她颈间的翡翠项链。冰种帝王绿雕成的鸢尾花,与二十年前绑匪衣领的绣纹完美重合。记忆如摔碎的万花筒般重组——孤儿院大火那夜,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