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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的白菊还沾着晨露,陆明远已经第三次检查监控录像。画面里父亲陆振华独自走向天台,深灰色西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那步踏空时,他的右手正死死抠着左颈——那里有道月牙状红痕,像被什么勒过。
"不可能自杀。"法医第七次强调,"颈椎断裂角度是被人从后方..."
"够了!"大哥陆天宇摔碎青瓷茶盏,碎瓷片溅到灵堂遗像上。照片里的陆振华还在笑,那是上周拍的全家福,为了小妹陆雪柔的婚礼。
我低头摩挲手机壳,屏幕裂痕里还卡着几粒香灰。三天前的婚礼现场,雪柔穿着vera wang婚纱转身刹那,父亲就像断线木偶般从酒店顶楼栽下来。当时我正站在宴会厅二楼露台,看见他坠落时左手紧攥着什么东西,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红。
"明远少爷。"管家陈叔的声音像生锈门轴,"老爷书房...您最好来看看。"
檀木书桌第三层抽屉的暗格开着,我认出那是父亲藏遗嘱的地方。但此刻躺在天鹅绒衬布上的不是文件,而是一本皮质账本。深褐色封面黏着可疑的暗渍,翻开第一页的日期让我瞳孔骤缩——1998年7月15日。
"这是母亲去世那天。"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指尖拂过泛黄纸页,突然被什么尖锐物刺破,血珠滴在第二页的名单上。陆天宇、周美玲、陆天昊、林月蓉...每个名字后面都用红笔写着倒计时数字,父亲的条目已经被黑笔划掉,残余的"3天"字样正在渗血。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账本跌落在地。大嫂周美玲的尖叫从听筒里炸开:"天宇!我在美容院...镜子...镜子里有手!"
周美玲的美容院在城西商业区顶层。我冲进vip室时,满墙镜子碎成蛛网,她蜷缩在按摩床下,美甲片崩裂的食指指着天花板:"那里...有张小孩的脸..."
水晶吊灯还在摇晃,我注意到其中一盏灯罩边缘挂着缕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