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拍掉膝上积雪，在她倒吸冷气时补了句，“不过今天免费。”他突然抓住她手腕往前带，“重心压前脚掌！”

卫枝踉跄着撞上他后背，听见闷闷的笑声从胸腔传来：“站稳了，莽撞鬼。”

日头西斜时，卫枝终于能歪歪扭扭滑完初级道。

单崇抱臂站在终点，在她刹车失控撞进防护网时笑出声：“明天继续？”

“继续就继续！”卫枝揉着发麻的手肘喊，却没注意对方把什么塞进她背包侧袋。

直到回到更衣室，她才摸出袋蔓越莓饼干，包装纸上用马克笔画着个摔得四脚朝天的火柴人。

当晚暴风雪突袭，卫枝缩在宿舍画稿，窗外突然传来敲击声。

单崇像座雪雕立在屋檐下，手里提着滋滋作响的应急灯：“供电车故障，要不要去厨房？”

员工食堂的玻璃蒙着厚厚水雾。

单崇点燃卡式炉的动作很熟练，蓝色火苗蹿起时，卫枝看见他睫毛上挂的冰晶在融化。

“伸手。”他忽然说。卫枝愣愣地摊开掌心，被塞进个暖水袋。“捂着。”他转身拆泡面包装，“漫画比命重要？”

卫枝刚要反驳，肚子突然震天响。单崇嘴角抽了抽，变戏法似的掏出盒自热火锅：“雪场特供。”

红油汤底咕嘟冒泡时，卫枝的速写本已经画满大半。单崇用筷子敲她手背：“别画了，吃。”

“你滑雪时为什么戴两个手套？”卫枝咬着鱼丸含糊问。单崇捞面的手一滞，汤汁溅在桌面上。

“话多。”他把纸巾盒推过去，“吃完赶紧回。”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管理员老张撞开门喊：“单教练！蓝道有个游客失踪...”

陶瓷勺“当啷”砸进汤锅。单崇抓过雪服就往外冲，卫枝慌忙追出去：“我也去！”

“添什么乱！”他吼得卫枝一哆嗦。暴雪扑灭了他的后半句，卫枝只看见他逆着风雪竖起大拇指：“在这等。”

直到凌晨三点，卫枝裹着毯子还在发抖。

门被撞开时带进一股雪腥气，单崇抱着个小孩冲进来，左腿牛仔裤裂开道口子。

医护人员围上来时，他踉跄着靠住墙，目光突然锁住卫枝：“你怎么还没睡？”

卫枝把暖水袋砸进他怀里：“要你管！”转身跑开时听见他低笑，混着护士清理伤口的窸窣声，像雪落在暖炉上。

第二天卫枝在餐厅听见议论才知道，单崇昨晚在冰缝里泡了四十分钟。

她攥着凉透的豆浆经过医疗室，透过门缝看见他正往腿上缠绷带，嘴里叼着袋牛奶。

“伤员还喝冰的？”卫枝夺过牛奶拍在桌上。单崇挑眉：“多管闲事？”却在她转身时突然说：“今天教学费打八折。”

窗外传来压雪车的轰鸣，卫枝把热豆浆推过去时，看见他手腕上蹭到的碘伏，在晨光里晕成小小的太阳。

2

雪场餐厅的落地窗凝着霜花，卫枝戳着碗里的煎蛋，听见身后传来雪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