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说道,她便是秋容。
烛光摇曳,映出秋容腕间的墨痕,陶生这才发觉,她修补瓷瓶的指腹不断渗出墨汁。墨珠坠入瓷瓶的裂缝时,瓶身忽然浮现出斑驳的字迹——
“姜门周氏,年十七,贞静守节”。小谢见状,突然柳眉倒竖,抓起案上的砚台,狠狠地砸向瓷瓶。
墨汁四溅中,她嘶声喊道:“我娘被活钉进棺木时,血浸透的《女诫》也是这般墨臭!”
陶生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透过薄纱,他清晰地看到小谢腕上青紫的淤痕,如毒藤般缠绕着。
小谢用力挣开,这一动作掀翻了笔架,朱砂溅上她的脖颈,恰似雪地上飘落的红梅,凄美而又艳丽。
秋容轻叹一声,递来帕子,陶生却蘸取朱砂,在少女腕上仔细地勾勒起来。不一会儿,藤蔓纹样渐渐覆住了伤痕,他轻声说道:
“姑娘可知《山海经》载,朱砂能镇邪祟?”
三更梆子声骤然响起,惊飞了栖息的寒鸦。北厢忽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陶生迅速提起灯笼赶去查看。
只见满地都是碎瓷,残片中蜷缩着半幅女子画像,那眉眼与小谢如出一辙。画轴上题跋的“姜门烈妇”四字,被血污浸染,显得格外刺眼。
秋容俯身拼接碎片时,墨汁从她指尖汩汩涌出,竟在瓷片上汇成了小楷:
“柩中三日尚存息,族老谓失节,灌水银封棺。”
小谢突然冲上前,夺过陶生手中的灯盏,幽蓝的磷火瞬间自她掌心燃起。火苗舔舐着画中妇人的金步摇,刹那间,珠翠化作灰蝶,纷纷纷飞。
她将灰烬撒向窗外的老槐,树影顿时如无数手臂般疯狂乱舞。
“这宅子每块砖都沁着女子的血,公子闻到桂花香了吗?那是我娘棺木用的阴沉木!”小谢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满是悲愤。
五更鸡鸣,穿透层层雾霭。陶生伏案浅眠,忽觉颈后一阵微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