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秋月的闷哼。她纤细的手腕垂落下去，后心插着的羽箭尾翎还在颤动。

"秋月！"我把她冰冷的身体搂进怀里，马蹄却不敢稍停。前方城墙轮廓在雨帘中若隐若现，守军火把像漂浮的鬼火。

"六弟这是要去哪？"阴柔的嗓音刺破雨幕，玄色蟒袍的身影从城楼阴影中踱出。太子指尖把玩着翡翠扳指，弓弩手在他身后排成新月。

我勒马停在护城河边，河水在闪电中泛着诡异的银光。太子的声音裹着毒汁："三日前你坠崖时，为兄可是悲痛欲绝......"

"悲痛到连夜派了三批死士搜山？"我悄悄握紧剑柄，掌心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缠剑的布条。体内那股燥热越来越盛，仿佛有岩浆在血管里奔涌。

太子突然大笑："你以为觉醒萧氏祖传的武神血脉就能翻盘？"他抬手示意间，弓弦齐响，"可惜啊，父皇最忌惮的就是这个。"

箭雨倾盆而下的瞬间，我抱着秋月纵身跃下城墙。河水灌入鼻腔的刹那，后颈突然烙铁般灼痛，金色纹路顺着脊椎蔓延全身。水中漂浮的箭矢突然定格，我下意识挥剑，竟斩出一道真空的甬道！

"抓住他！"城墙上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叫。我借着水力蹬向河底暗礁，却撞进柔软的臂弯。黛色面纱后，少女明眸如星："屏息。"

银鞭缠上腰间时，我最后看见太子扭曲的脸映在水波中。河水吞没我们之前，那姑娘在我耳边轻笑："小皇子，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了。"

意识沉入黑暗前，我恍惚看见她腕间赤玉镯上刻着的小字——苏。

第二章 武魂觉醒

我是在檀香与血腥气交织的混沌中苏醒的。喉间火燎般的灼痛让我本能地抓向脖颈，指尖触到绷带粗粝的纹理时才惊觉——自己正躺在一辆颠簸的马车里，车帘外漏进的月光在青缎车壁上流淌。

"醒了就喝药。"银勺抵住唇畔，我抬眼撞进苏婉儿似笑非笑的眸子。她换了身鸦青箭袖，发间银簪映着月光，腕上赤玉镯随动作叮咚作响。

汤药苦涩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三日前护城河底的记忆汹涌回潮。我猛地攥住她皓腕："秋月呢？"

瓷碗在毡毯上滚出闷响，汤药泼洒成扭曲的图腾。苏婉儿垂眸看着被我掐出红痕的手腕，突然轻嗤："抱着具尸体游过暗河，现在才问是不是太迟了？"

车帘外传来马匹不安的响鼻声，月光在她睫羽下投出细碎的阴翳。我松开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秋月为我系腰带时微红的脸颊，替我挡箭时绷直的脊背，此刻都成了扎在心脏的倒刺。

"你体内有东西在烧。"苏婉儿突然倾身，冰凉的指尖点在我心口。她袖间幽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昨夜给你换药时，这里的金纹像活过来似的。"

我扯开衣襟，看到从心口蔓延至肋下的金色纹路，在月光下如同熔岩流淌。这是护城河底觉醒的力量，此刻正随着心跳明灭起伏。车帘外突然传来夜枭啼鸣，三长两短。

苏婉儿神色骤变，银鞭如蛇滑入掌心："追兵到了。"

马车猛地加速，我撞上车壁时瞥见后方林间跃动的火把。箭矢钉入车板的闷响中，苏婉儿掀开车帘："抱紧我腰。"

夜风裹着血腥气灌进来时，我看到二十丈外断崖上横着铁索桥。追兵首领的狞笑刺破夜空："放火箭！太子有令，尸体也要带回去！"

燃烧的箭雨照亮崖边"落魂涧"三个斑驳红字，苏婉儿揽着我跃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