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穿透肩胛的瞬间，我尝到了血锈味里混着的西域甜腥。这味道太熟悉了——三日前母妃棺椁掀开时，那方染血的鲛绡帕上，就浸着同样的毒。

"六弟果然命硬。"太子蟒靴碾碎我掌心的玉珏残片，霜花纹在月光下迸出诡蓝幽光。追兵的刀网罩下刹那，我忽然看清他腰间新佩的螭纹剑：剑穗流苏里缠着的，分明是母妃断指上的翡翠戒指。

后颈金莲纹骤然灼如烙铁，崖底黑雾中升起三百盏引魂灯。最后一支弩箭破空时，我听见苏婉儿银鞭撕裂雨幕的尖啸——与她三日前在古墓壁画上挥鞭斩断白绫的弧度，分毫不差。

第一章 穿越与追杀

暴雨砸在头盔上的声音像催命鼓点，我弓着腰伏在摩托车上，山道两侧的松柏在闪电中张牙舞爪。手机导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我猛踩刹车——原本该是护栏的地方竟裂开黑洞洞的缺口。

"历史系大三学生夜间坠崖"，明天的新闻标题我都替记者想好了。轮胎擦着碎石滑向深渊的瞬间，我忽然想起白天在古墓看到的壁画：那位坠崖的皇子，衣袂翻飞的模样竟与我此刻重叠。

剧痛从四肢百骸炸开的刹那，我听见布料撕裂的脆响。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鹅黄帐幔上振翅欲飞的金线凤凰，檀香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

"六殿下！"带着哭腔的呼唤让我悚然一惊，转头对上一双哭红的杏眼。绿衣侍女正用帕子按着我渗血的右肩，她的襦裙沾着泥水，发髻散乱得像是逃难而来。

记忆如潮水倒灌。玄元王朝，六皇子萧景琰，母妃早逝的透明皇子，三日前秋猎时撞破太子与黑袍人密谈......

"秋月，外面什么时辰了？"我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话一出口自己先愣住了，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竟如此自然。

侍女抖得更厉害了："戌时三刻，追兵已经过了落霞坡......"

木窗突然炸裂，寒风卷着雨丝扑灭烛火。五个黑影鬼魅般立在梁上，雪亮刀光照亮他们蒙面的脸。为首那人剑锋指着我冷笑："殿下好算计，假死坠崖躲了三日，可惜太子殿下要的人头，阎王也留不到五更。"

秋月尖叫着扑过来挡在我身前，被我一掌推开。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时，指尖触到某种坚硬的长条物体——是壁画中皇子佩戴的游龙剑！

金属出鞘的龙吟声让我浑身战栗，陌生的肌肉记忆操控着身体。剑锋斜挑格开劈来的刀刃，火星迸溅间，我看到自己苍白的手背暴起青筋。

"你们太子连弑亲都要借山匪之名？"我旋身躲过横扫的刀锋，剑尖毒蛇般刺入敌人咽喉。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时，胃部猛地抽搐，二十一世纪大学生的道德感在疯狂尖叫，但身体还在机械地杀戮。

当最后一个刺客捂着冒血的脖颈倒下，秋月颤抖着递来染血的帕子："殿下何时学的剑术？"

我也想知道。看着铜镜里陌生又熟悉的少年面容，剑眉下那双蒙着阴翳的眼睛突然泛起金光，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闪现：母妃被白绫勒紧的脖颈，太子在父皇面前的伪笑，悬崖边推来的那双手......

"走！"我扯下染血的锦被裹住秋月，火光却已在院墙外连成赤蛇。箭矢破空声里，我们跌跌撞撞冲进马厩，追兵的呼喝声近在咫尺。

黑马扬蹄嘶鸣着冲进雨幕时，一支弩箭擦着我耳畔飞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被雨水泡得发亮，我死死攥着缰绳，背后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