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在输入"。

陆宇捏着手机在阳台转第七圈。

林婉儿端着咖啡撞上他手肘，褐液泼满屏幕。

"对不起表哥！"抽纸用力摩擦充电口，"我赔你新手机。"

顾悦咬住食指关节。

23:47，通话记录空白。

她扯松充电线，插座迸出蓝色火花。

陆宇甩着滴水手机往客房跑。

林婉儿堵在楼梯口，湿发滴着沐浴乳的茉莉香。

手机在床头柜第三次震动。

顾悦扑过去抓起来，屏幕显示外卖电话。

挂断时碰到微信图标，红色感叹号跳进瞳孔。

充电线垂在床沿晃。

顾悦蜷缩着把手机捂在胃部，直到机身温度烫痛皮肤。

窗外泛起蟹壳青时，她松开汗湿的手掌，手机啪嗒砸进地毯。

顾悦盯着熄灭的屏幕。

指甲在食指关节咬出月牙形血痂。

空调吹得胃里结冰，她抓过充电线往插座怼，金属片撞出两三点火星。

维修店师傅用棉签戳陆宇的手机尾插。

“进水得换主板。”陆宇扯开领带结，“最快多久？”玻璃门倒映出他腕表指针，已经转完两圈。

林婉儿蜷在飘窗拨弄吊针软管，针头在苍白手背泛青。

“表哥别走嘛。”葡萄糖液顺着透明管子滴答，“我喘不过气。”陆宇抓起外套时她突然剧烈咳嗽，护士冲进来调整氧气管流速。

顾悦把行李箱摊在地毯上。

梳妆台抽屉夹着褪色的电影票根，2018年3月17日，两张。

她抓起爽肤水瓶子砸向穿衣镜，裂纹从“百年好合”的烫金字中间劈开。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机械女声第五次响起时，陆宇踹飞了消防栓旁的矿泉水瓶。

林婉儿举着CT报告单追到停车场，“医生说可能是肺癌早期”。

充电宝红灯跳灭。

顾悦按下开机键，37通未接来电弹窗炸满屏幕。

陆宇的语音留言泡在第三条：“我在老房子等你。”她扯下婚戒塞进矿泉水瓶，仰头吞掉最后一口冰水。

林婉儿把退烧贴按在陆宇额头，“你都烧到39度了”。

他推开黏在臂弯的脑袋，“钥匙给我”。

茶几上的帕罗西汀药瓶被碰倒，白色药丸滚进沙发缝隙。

顾悦把牙刷扔进垃圾袋时摸到绒布盒。

怀孕八周时的B超照片还在夹层躺着，胚胎阴影像枚干瘪的月亮。

她抓起车钥匙划破照片，纸屑飘进拆开的叶酸瓶。

陆宇拧开老房子门锁时闻到茉莉香。

林婉儿裹着他的衬衫蜷在沙发上，吊水瓶在茶几边缘晃悠。

“表哥冷。”她拽住他皮带扣，“抱我一下就好”。

玄关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金属摩擦声。

钥匙拧到第三圈卡住。

顾悦踹开门看见林婉儿的手正卡在陆宇皮带扣上，吊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