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楼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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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尘踏入醉仙楼时，檐角铜铃正被秋风吹得叮当作响。

他特意选了二楼临窗的位置，青瓷酒壶在指尖转了个圈，琥珀色的酒液尚未沾唇，便捕捉到楼梯处异样的气流。三个粗布短打的汉子正往楼上走，为首者右肩微沉——那是常年练习左手刀留下的痕迹。

"客官，您的酱牛肉。"小二端来青花碟，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

酒壶突然脱手坠落，在即将触地刹那被靴尖轻巧挑起。江无尘顺势侧身，三枚透骨钉擦着耳畔钉入雕花木窗，木屑簌簌落在酱牛肉上，染成诡异的碧色。

二楼霎时乱作一团。左手刀客的弯刀已出鞘七寸，却见寒光乍现——没人看清剑是如何出鞘的，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连成一线。等众人回过神来，三柄弯刀整齐地钉在梁柱上，刀柄红绸犹在颤动。

"寒江门的孤鸿掠影剑？"角落传来女子轻笑。江无尘握剑的手蓦地收紧，剑锋转向声音来处。纱幔后转出个绯衣女子，腕间银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腰间软剑却缠作七盘梅花的模样。

"药王宗的人也要趟这浑水？"江无尘盯着她袖口若隐若现的紫藤纹。十年前那个雨夜，他在师父染血的衣襟上见过同样的花纹。

女子指尖拈起一片飘落的桂花："江公子可知，有些秘密就像这醉仙楼的陈酿..."她忽然旋身，软剑抖开漫天银花，"埋得越深，毒性越烈！"

剑光交织的刹那，江无尘嗅到淡淡苦杏香。是鹤顶红混着断肠草的味道。他屏息后仰，剑锋贴着鼻尖掠过，顺势挑开对方束发的银簪。青丝散落的瞬间，女子袖中射出三道金芒。

"叮！叮！叮！"三声脆响，金针被剑鞘尽数击落。江无尘的剑尖已抵住女子咽喉，却见她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寒江孤影果然名不虚传，可惜..."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坠地之声。

江无尘瞳孔骤缩。方才被击倒的三个刀客，此刻正七窍流血躺在地上，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他猛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酒壶——壶口凝结的水珠不知何时变成了墨绿色。

"这是蛊毒。"女子趁他分神疾退三丈，软剑重新缠回腰间，"你每运一次真气，蛊虫就深入经脉一寸。等到月出东山..."她纵身跃出窗外，笑声混在铜铃声中飘散，"寒江月冷，最适合收殓孤魂。"

江无尘按着突然绞痛的心口，剑鞘在窗棂上磕出火星。十年前寒江门七十二口曝尸荒野的场景在眼前闪现，师父临终前用血写在他衣襟上的"天机"二字愈发刺目。他抓起酒壶猛灌一口，烈酒入喉化作冰刃——这场局，比他想象得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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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寒山钟鸣

暮鼓声穿透雨幕时，江无尘正跪在寒山寺后殿的琉璃砖上。十年前他在这里磕了九十九个响头，方丈才将奄奄一息的他藏进藏经阁暗室。此刻供桌上烛火摇曳，映着七十二块簇新的灵位，最右侧那块"寒江门主江临渊"的木牌上，赫然留着五道抓痕。

"施主又来了。"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江无尘握剑的手纹丝不动。当年救他的慧明大师早已圆寂，眼前老僧的僧鞋边缘沾着新鲜黄泥——这是后山断崖特有的土质。

"大师可知灵位上的抓痕从何而来？"江无尘指尖轻抚木牌裂痕，十年前他亲手刻字时，这些灵位光洁如镜。

老僧手中念珠突然崩断，檀木珠子滚落满地："罪过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