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昨夜子时狂风大作..."话音未落，江无尘的剑鞘已抵住他咽喉。青铜灯台的火光将两人影子投在经幡上，扭曲如魍魉。

"每道抓痕间距三寸，指节分明。"剑鞘缓缓下移，挑开老僧僧袍右衽，"而大师右手拇指的墨渍，与灵位上未干的朱砂倒是相配。"

殿外惊雷炸响。老僧忽然暴起，袖中甩出九枚金刚杵，却见江无尘旋身腾空，剑光在梁柱间折射出七道残影。当第五声金铁交鸣响起时，三枚金刚杵钉入《金刚经》石碑，另外六枚竟全数没入老僧自己的双肩。

"千佛手的劲道需以童子功筑基。"江无尘剑尖挑起老僧右臂，衣袖滑落处赫然是青楼女子常用的胭脂痣，"说！谁让你篡改灵位？"

突然有冷香袭来。江无尘瞳孔骤缩，这分明是醉仙楼那绯衣女子身上的冷梅香！他反手掷出剑鞘击碎窗棂，却见一道绯影掠过放生池，池中锦鲤翻着肚白浮上水面。

"小心！"身后传来女子惊呼。江无尘本能地横剑格挡，老僧爆裂的躯体中喷出漫天毒血，却在触及他衣角的瞬间被冰霜冻结——绯衣女子的软剑竟化作绕指柔，将毒血尽数卷入殿前青铜鼎。

"寒江门的剑还是这么不要命。"她甩去剑上血珠，腕间银铃在雨声中格外清越，"你以为蛊毒发作时还能使出孤鸿掠影？"

江无尘强压丹田翻涌的寒气。方才强行催动真气，此刻四肢百骸仿佛有万蚁啃噬。十年前雨夜奔逃的寒意再次漫上脊背，那时师父将他推入密道前，往他嘴里塞了颗腥苦的药丸...

"药王宗的七花七虫丹可不好受吧？"女子突然逼近，指尖按在他腕间跳动的血脉处，"每月朔望发作时，是不是觉得有蜈蚣在啃食心尖？"

剑锋抵上她咽喉，却在颤抖。江无尘终于看清她发间别着半截梅枝，正是寒江门后山独有的绿萼梅。记忆如毒蛇撕开封印——灭门那夜，他透过地缝看见绯衣人鬓边梅枝轻颤，花蕊中落下的金粉沾在师父染血的剑穗上。

"你们药王宗..."他剑锋暴起寒芒，却在触及她肌肤时陡然凝滞。女子颈间玉佩随着动作滑出衣襟，月光下"天机"二字正与师父血书笔迹一模一样。

放生池突然掀起巨浪。十八铜人破水而出，手中镔铁棍结成天罗地网。江无尘揽住女子急退，软剑却在此时缠上他腰间，耳畔传来温热气息："想知道真相，就跟我跳崖。"

身后追兵已至，前方是云雾缭绕的断崖。女子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抹在他唇上，江无尘瞬间感觉蛊虫躁动平息。十年前吞下药丸时，也曾尝过这般铁锈味...

"抱紧！"绯衣女子扯开腰间丝绦。江无尘在坠落瞬间看见她后颈的朱砂痣，与记忆里母亲为幼妹点上的守宫砂位置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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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悬丝断魂

坠落时的风声撕开记忆裂缝。江无尘在失重中看见十年前的自己蜷缩在藏经阁暗格，手中攥着半截染血的绿萼梅。那夜梅香混着血腥气渗入骨髓，与此刻缠绕鼻尖的冷香渐渐重合。

"抓紧！"绯衣女子突然挥袖甩出银铃，铃舌撞击崖壁迸出火星。江无尘感觉腰间软剑猛地收紧，下坠之势骤减——原来峭壁上竟有透明丝线纵横交错，细看竟是冰蚕丝浸了药王宗秘制的琥珀胶。

女子足尖轻点丝网，腕间银铃奏出奇异韵律。随着音调拔高，冰蚕丝泛起幽蓝荧光，映出崖壁上密密麻麻的悬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