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离了婚，旁人会戳破你的脊梁骨的，说你是二手货。而男人呢，很能找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方芳没有和同事争论。

在未来的世界，离婚和结婚一样稀松平常，离婚和结婚都是为了幸福。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同事看了看窗外，又来数落方芳：

“现在好了，姜士官彻底生气了。苏老师拉着他往小学方向走过去了。”

同事见方芳不为所动，急得拽着她去小学找姜云深。

今天是苏瑶在村小学的公开试讲课，她离婚回村的消息传开后，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热闹。

“恶毒女医生方医生，用未消毒的针筒给小朋友们注射疫苗，结果小朋友们都被感染病毒抢救无效死亡啦！”

苏瑶打开绘本，正绘声绘色给小学生讲课：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

学生们举手回答：“不要找方医生打针！她是坏医生！”

“对对，我们村就有叫方芳的，她把我妈肚子里的弟弟卖了，换成了妹妹，我恨死她了！”

方芳脸色煞白，她没想到苏瑶竟然公开玷污她的名声。

而一旁的姜云深脸上竟然没有一丝表情。

身边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

“方芳打针不消毒？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毒？不会是她自己得了脏病的毒吧！早都听说她是破鞋了，她爱人前脚离岛，后脚她就和退伍士兵搞到一起。她给自己堕过三次胎呢。”

姜云深沉下了脸，他的拳头紧握，却迟迟未出口制止。

方芳的同事气急败坏，在人群中嚷嚷起来：

“你们瞎说什么呢！方芳没有脏病，没有偷人，更没有堕胎！”

人群中出现另一个声音，是卫生室药房的小李：

“三个月前我值班时，可是亲眼看见退伍的小赵，手扶着方芳进了卫生室，整整一个小时才出来。那时方芳身体虚弱，就像是流了产一样！”

第8章 8

同事撸起袖子要干仗：

“小李，方芳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造谣她！”

方芳拉住同事，摇了摇头。

三个月前，正是方芳手臂出现划痕的时候。

但方芳不能让姜云深发现自己胳膊上的两道划痕。

“看吧，方芳承认了！她真的有脏病！举报她带病就医，把她赶出姜家湾！”

村民群起攻之，唾沫星子洒在方芳脸上。

“方大伟一生英明，可惜被他女儿毁于一旦。我要是方大伟，我能气得诈尸！”

方芳自己蒙受委屈可以，但连累她父亲不行。

她忍无可忍：“我没有！”

转而死死盯着苏瑶：“这都是你故意安排的，对吗？”

药房的小李，正在追求苏瑶的弟弟。

既然她能出面，即使方芳戳破这层关系，她更不可能承认。

旁听的校长噌地站起来，怒气冲冲离开教室时，丢下一句话：

“公开课暂停，苏瑶的考核结果待定！”

苏瑶放下教鞭追着校长解释，再回来时，眼泪扑簌簌落下：

“方大夫，我从头到尾没有提到你的名字。这是绘本里的案例，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课堂上乱成一锅粥，学生们七嘴八舌的安慰起苏瑶。

苏瑶哭得更大声了：

“方大夫，你已经如愿嫁给了云深哥，你应该知足的。但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你不能怪在我头上啊。”

“我一个离婚的女人找到这份工作不容易，云深哥特意退伍赶回村帮我争取的工作，你这么一闹，不仅我的工作丢了，我的名声也毁于一旦！”

姜云深退伍？

方芳如遭雷击。

姜云深的军官身份里，有她父亲的心血，而他竟然随便放弃军人身份，屈膝求人给苏瑶找工作。

方芳眼前升起一层雾气，满眼不甘看向姜云深。

姜云深看向她的眼神，态度坚决：

“方芳，你现在跟我去找校长说明情况，瑶瑶没有造谣，这件事与她无关。”

“我？”

方芳难以置信：

“你让我说什么？苏瑶没有错，我的确私生活不检点，偷人，堕胎，诬陷她？”

姜云深顶了顶上颚，沉默不语。

方芳冷哼一笑，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

“苏瑶不就是给你投怀送抱，怎么你就中了她的蛊？还是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们早都滚在一起......”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方芳脸上。

姜云深颤抖着手掌，眼尾猩红：

“住嘴！”

苏瑶假惺惺站在方芳面前:“嫂子，我一个离婚的女人，你怎么编排我都可以，但你不能诬陷云深哥。既然你误会我这么深，我愿意和那个家暴我的男人复婚，一以证清白！”

姜云深眼底翻滚着怒火：

“瑶瑶已经这样了，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下一秒，他扯着方芳的手臂，将她往校长办公室拽：

“你必须去校长办公室说清楚！”

方芳岿然不动。

她没有错，该道歉的人是他们。

姜云深怒不可遏，他盯着方芳手臂上的银手镯，一把扯了上去：

“既然如此，你爸留给你的嫁妆，先由我保管。”

手镯的是方芳爸爸留给她的嫁妆。

他怎么敢的？

紧要关头，方芳伸手去拽手镯。

拉扯间，手镯出现一道锋利的豁口，姜云深用了劲，豁口在方芳的手臂上赫然划出一道伤口。

第三道划痕，是姜云深亲手造成的，鲜血喷涌而出。

噬骨之痛袭来，方芳彻底松开了手。

姜云深愣了一瞬，看到方芳的手臂心头一酸：

“方芳，去医院，我们现在去医院！”

姜云深刚抱起方芳。

“苏老师晕倒啦！”

小李冲了上去，冲着姜云深喊道：

“先送苏老师，她晕血，严重的话会窒息而死。”

第9章 9

姜云深在方芳和晕倒的苏瑶之间做选择。

“方芳，你是医生，你一定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姜云深放下方芳，抱着苏瑶头也不回地往医院跑去。

再见了，姜云深。

方芳看着姜云深的身影，不带一丝留恋转了身。

方芳回到卫生室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不顾同事阻拦，回到了家。

婆婆看着她流了一地的献血，冷哼了一声。

转头将热馒头的掰碎了，喂家里的小狗。

方芳什么都没说，拿着日记本到爸妈的墓地里。

手臂上的三道伤口，如千万只蝼蚁在啃咬她的骨肉。

她忍着剧痛，在日记本上一笔一划记录着第三道刀痕的由来。

不知过了多久，方芳放下了笔，又拿起手术刀。

她咬紧牙关，手起刀落，切断了左臂。

然后静静地躺在墓碑旁，等待身体的血液一点点耗尽......

爸爸妈妈，我终于要来见你们了。

方芳闭上眼的一瞬间，姜云深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一个失神，他手里的银手镯摔在地上，弹起，又划破了他的皮靴。

这是方芳用自己第一个月工资送给他的礼物。

没关系，方芳最好哄，她肯定会再给他买一双的。

姜云深弯腰拿起手镯时，莫名地心慌，眼泪止不住的流出。

就好像.....什么人永远消失了一样。

他盯着手镯，突然发现手镯上，方芳留下血迹一点点地褪去，直至不见。

“姜云深，如果你对我不好，我就会回到原世界，永远不和你见面了！”

方芳新婚之夜和他说的话，刹那间在他脑海里浮现。

姜云深愣怔了一秒，然后丢了魂般，直奔家的方向跑去......

“方芳？”

姜云深在家里的每个角度寻找方芳的身影，却空无一人。

姜妈妈抱着小狗坐在床上，眼睛瞥向姜云深，有些疑惑道：

“你什么时候对那个女人上心了？”

是啊，在所有人看来姜云深都不够爱方芳，只有那个傻姑娘信了他的话。

姜云深是妈妈一手带大的，从小妈妈向他灌输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思想，哪怕他如愿娶到了最心动的女人，他也不能得意忘形。

在床上他对她浓情蜜意，可下了床榻，他对方芳始终板着脸，不敢多给她一分宠溺。

后来异地恋，他明知方芳不会苛待自己妈妈，但姜云深仍旧冷着脸。

他从未爱过女人，也未享受过被爱，他不知怎么对待方芳，只觉得爱是羞耻。

看见空荡荡的卧室，他突然明白，爱应该是长久的陪伴。

“妈，方芳是我爱人，我对她上心不是应该的吗？”

姜云深不顾她困惑的眼神，追问道：

“方芳回来过吗？她有没有说去哪？”

妈妈翻了个白眼：

“回来过，又走了。”

“那个女人真没礼貌，闷声闷气地不知道打个招呼，这样的女人能成什么事？”

妈妈喋喋不休数落着方芳，颇有故意挑刺的意味。

姜云深钻进卧室，发现方芳的衣服行李还在。

他松了口气。

没有离家出走就好。

“她真没点眼力见儿，胳膊流着血，血滴了一路也没打扫。现在家里都是她的血腥味。”

姜妈妈撇撇嘴，故意嫌弃地扇了扇空气。

“血？”

他抢夺手镯时，的确在方芳的胳膊上划开一道血痕，但不至于这么久未愈合。

姜云深的心揪成一团。

姜妈妈眉头紧蹙，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