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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时,手背上的青筋凸得像要挣破皮肤。小默记得那是父亲第一次买贵烟,平时都是让小默给他买的一毛二一包的银沙烟。小默蹲在马路牙子上数蚂蚁,看着父亲补丁深蓝的确良衬衫被汗水浸成墨色,后颈晒脱的皮在领口处翻卷着,像片枯萎的棕树叶。
"主任,您看这娃成绩单上数学差三分......"门缝里漏出的冷气扑在他佝偻的脊梁上,小默看见父亲食指无意识摩挲着烟盒的金边,那是小默第一次看见父亲那么的无助,但是又在陪笑。楼道里飘来别家炖肉的香气,混着父亲身上散发的汗酸味。走廊尽头有户人家在放《相约九八》,欢快的旋律撞在贴满小广告的墙面上,让小默感觉唱出来的歌声是那么的刺耳。
当父亲第五次从教务主任的房间里钻出来时,破旧军绿裤膝盖处沾着两道显眼的灰印。小默终于明白了什么,但是父亲看了看小默,还是露出了笑容。那晚小默起夜时看见父亲蹲在阳台上,就着月光用橡皮擦使劲蹭裤子上的污渍,月光把他花白的发茬染成霜色。母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父亲,从母亲脸上,小默看出了忧伤和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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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的梧桐叶开始泛黄时,小默在补习班后排刻下第十七个"正"字。学校是父亲又托关系找的,是一间私立初中,教室也算干净整洁。朱老师把粉笔灰扑簌簌拍在父亲肩头:"老同学,孩子送我这儿来,学不好我也给你打好。放心,当年你给我抄的物理笔记......"父亲嘿嘿笑着搓手,眼角皱纹堆得像揉皱的试卷。当年父亲高考后没有选择继续读书,而朱老师选择了读中专。“给我使劲儿揍,太不听话了”,父亲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