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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急败坏。
他更不知道,就算倾尽家财,囊尽天下能人,芙蓉饮也不可再得。
芙蓉坊的危机已初现苗头,但韩凡没在意。
也是,今年的贡品早就交了。只要在来年上贡之前把方子调好就成,时间富裕得很。
日子一天天过去,芙蓉坊的管事来得越来越勤。
银子砸进去不少,但芙蓉饮一直没能制出来。
这日,管事瘫坐在地上:“家主,明日就是交贡品的最后一日了,若误了皇家的事,我等小命怎保啊?”
韩凡心头猛跳。
不单芙蓉坊的管事,家族里的许多人都来了。
“能制出芙蓉饮的,只有前主母。”
“芙蓉坊本来就是红绡的嫁妆,那方子她自然是要抓着的,只要将她请到坊中,问题自当迎刃而解。”
“红绡再不制芙蓉饮,我们大家就都活不成了。”
无可奈何,韩凡捏着鼻子来小院找我。
这事不稀奇,不管当初他怎么赌咒,想要芙蓉饮,他只能来找我,天底下能制出芙蓉饮的只有我。
韩凡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应答。他只好绕到院墙边,垫高了往里窥望。
小院空空荡荡的,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的老人也不见踪迹。
韩凡气得跳脚,上次明明下了通牒,十日内需制出芙蓉饮,她竟敢不听!
害得自己被众人所逼,下了脸来找她!
咔嚓一声响。
听到开锁的声响,韩凡转过头来。
守院老人将门锁拿在手上,正要迈进院内。
“站住!”韩凡大喊一声,“叫红绡出来见我。”
老人看一眼气急败坏的韩凡,没有说话,顺手就要关门。
韩凡抢先伸了一只脚进去卡住门,被夹痛了也不退出。
“顾武,别太嚣张,打量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韩凡强忍着脚上的痛楚,面色不善,“叫红绡出来!”
顾武从未隐藏过自己的心思,他爱慕红绡。不,那时候她还不叫红绡。
他下山游历时借宿在小院,月下独酌时,抬眼见到一着红裙的女子坐在枣树上晃着双脚晒月光。
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从此便留在小院。
即便她不爱他,即便她是师父口中该被收服的妖精。
心爱的女子被眼前的人伤得遍体鳞伤,只存一缕随时会消散的魂魄。
顾武认为自己不动手取他性命,让他等天收已经很仁慈了。
“红绡已经死了。”顾武压了压心头的怒气,尽量平静地开口,“死在你挖小枣的心后的第三天。”
韩凡不屑地嘲讽:“撒泡尿照照自个去,以为把她藏起来她就会跟你在一起?”
顾武自嘲地笑笑,她确实不会和自己在一起。
遇见她那年,自己不过十八岁,也算是英俊的少年郎。
但她对自己从来没有别的心思,五十年的陪伴都是以朋友的名义。
“我遇见她比你更早,若有心,不必等今日再藏。”顾武声音低低的,好似很疲累,“红绡确实已经死了,便是华佗再世,她也活不过来。”
“你听清楚了,红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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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草不生的院落里,充盈的是寒凉之气。
顾武将韩凡引到后院,让他亲眼看看那紧挨在一处的两个坟茔。
顾武熟练地擦拭着墓碑,尽管上面并没有多少灰尘。
故友枣娘红绡之墓。
小友小枣之墓。
我和女儿的名字都更显眼了。
这是韩凡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