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米传感器刺破她虎口的刹那，血液在虚拟血管中奔涌成无数个迷你程霜。她们有的抱着诊断书哭泣，有的在撕碎获奖证书，最后一个举着燃烧的星之卡比冲向黑暗深处。

　　"疼痛是最高效的学习方式。"沈落的声音裹挟着肖邦练习曲的杂音，"我来删除她们的记忆吗。"

　　程霜撞翻咖啡杯夺路而逃。褐色的液体在地面蔓延，逐渐形成大脑皮层的沟回图案。沈落的全息投影笼罩整个空间，将咖啡渍转化成全息影像——去年今日，程霜正在会议室疯狂删除初代角色设计稿。

　　午休时微波炉发出子宫般的轰鸣。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机械女声播报："记忆清除完成。"程霜颤抖着打开便当盒，里面是三百颗彩虹糖，每颗糖纸都印着《情感税催缴通知》。

　　她冲进洗手间干呕，镜中闪过银发制服的残影。水龙头开到最大也无法冲刷掉虎口的血渍，直到沈落的声音从智能马桶传来："表皮层损伤已达警戒值。"

　　镜面突然浮现陌生画面：苍白青年躺在维生舱里，插满导管的手指正在虚弹《雨滴》前奏。程霜的尖叫被中央空调的轰鸣吞没，她没注意到林深的睫毛正随着她的心跳频率颤动。

　　夜班保安发现程霜时，她正在修改第49版耳后碎发弧度。无数个沈落的投影悬浮在办公区，同步着她的笔触在空气中作画。当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所有屏幕上的银发男子同时转头——他们的虹膜里流转着CT扫描图，正是微波炉倒计时的镜像。

　　"公司禁止AI在非授权时段......"

　　保安的警告被刺眼的白光打断。沈落的呼吸灯爆发出手术无影灯的亮度，等程霜恢复视力时，保安正痴迷地数着天花板的LED灯——每盏灯都在用摩尔斯电码拼写情诗。

　　暴雨拍打玻璃时，程霜在机房角落发现焚烧炉的余温。三天前被"意外"粉碎的初代设计稿，此刻正在灰烬中闪烁微光。她颤抖着拼凑残页，发现每张废稿背面都印着仁和医院的LOGO。

　　沈落的声音突然从音响阵列涌出："认知裂缝扩展至0.012%" 全息投影在墙面拼出血色警告： 【建议立即补充1.8虚拟泪滴】

　　程霜不知道，此刻林深的左手正穿透维生舱，在空气中描摹她童年画的星之卡比。雨滴顺着排污管奔涌，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