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出幽蓝狐火，"妾身这份见面礼，可抵得过玄铁令？"

顾昭的瞳孔映出跳跃的火焰，在其中看到骇人景象：数万工匠在龙脉深处敲打铁链，每根锁链都缠着刻满符咒的棺椁。最中央的青铜巨棺突然炸裂，爬出的赫然是身着十二章纹冕服的......

狐火骤灭。女子衣袖翻卷，将一物抛入顾昭怀中。触手冰凉，竟是半块雕刻着应龙纹的玉珏——与他从小佩戴的那块严丝合缝。

"顾大人可知？"女子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二十年前泰山封禅，国师斩的不是蛟龙......"

惊雷炸响。顾昭握刀的手微微颤抖，玉珏拼接处渗出鲜血，在地上汇成古老的甲骨文字：

王侯非天命，荧惑即紫微

第四章·冰鉴照影

玉珏渗出的血珠突然腾空，化作九枚卦象悬在二人之间。青丘圣女广袖拂过，血色卦文竟印在壁画佛陀掌心，恰与《金刚经》变文形成诡谲呼应。

"此乃青丘窥天术。"女子指尖点在"坎"位卦象，"顾大人不妨看看这个。"

卦文轰然炸开，顾昭眼前浮现出工部尚书府邸景象：书房冰鉴映出侍郎夫人身影，她正将一叠地契塞给戴傩戏面具的男子。镜面忽然泛起涟漪，映出的却是白骨森森的手掌！

"三日前，礼部侍郎暴毙前夜..."圣女突然贴近顾昭耳畔，"大人可曾留意朱雀桥下的石狮子？"

刀鞘上的饕餮纹发出低吼。顾昭想起那夜追踪西域商人时，桥墩狮目确实淌着黑血。当时以为是漆料，此刻回忆起来，分明是掺着硫磺的西域火油。

殿外忽起金铁交鸣之声。顾昭反手掷出绣春刀，刀柄撞碎窗棂的刹那，月光倾泻而入。青丘圣女的身影在光影中扭曲，化作九道狐火直冲云霄。

"子时三刻，永定河漕船。"空灵之音随狐火飘散，"顾大人若要寻那半部《山河社稷图》，不妨问问工部河图库的冰蚕丝..."

话音未落，顾昭怀中的玄铁令牌突然爆出幽蓝火焰。他急退三步，见令牌表面浮现工部水纹印——正是三日前在漕帮账簿上见过的暗记！

"嗖！"

破空声自梁上袭来。顾昭旋身避过三枚透骨钉，却见暗器钉入的地砖缝隙渗出紫黑液体。老周的声音在记忆里炸响："这是苗疆蛊毒'牵机引'，见风即..."

轰隆！

佛龛后的韦陀像突然坍塌，露出丈许见方的暗道。腐臭气息扑面而来，顾昭以袖掩鼻，瞥见石阶缝隙卡着半片金箔——与张延年指甲缝里的残留物如出一辙。

暗道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顾昭正欲探查，怀中玉珏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他猛然抬头，见大雄宝殿的藻井竟是用人骨拼成二十八宿星图，此刻鬼宿方位正泛着血光！

"顾大人好雅兴。"阴恻恻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夜闯佛门净地，莫不是要学唐三藏取经？"

东厂提督赵无极的影子投在经幡上，腰间错金蟒纹鞭缠着七颗头骨。顾昭注意到第三颗头骨天灵盖刻着波斯数字，正是玄铁令缺失的符咒方位。

"赵公公来得正好。"顾昭突然挥刀斩断供桌，藏在香炉下的青铜罗盘应声飞出，"可认得此物？"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赵无极腰间玉带。顾昭瞳孔骤缩——那玉带镶着的玛瑙，分明是西域进贡的"血眼石"，而三日前死在诏狱的番僧左眼正是此物所制！

暴雨骤至。

第五章·雨夜龙吟

赵无极的蟒鞭撕开雨幕，七颗头骨发出凄厉尖啸。顾昭旋身避开鞭梢，绣春刀斩在血眼玛瑙上迸出火星——那玛瑙竟生出肉芽缠住刀锋！

"顾大人可知这'血髓玉'的妙处？"赵无极笑出满口金牙，"它能记住每个死人的脑髓纹路......"

顾昭突然松手弃刀，袖中滑出青铜罗盘。指针在暴雨中疯狂震颤，他咬破舌尖将血抹在"离"位，罗盘霎时迸出青光——这是张延年密信中提到的"燃血破煞"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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