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所照之处，玛瑙肉芽急速枯萎。赵无极暴退三步，蟒鞭卷起韦陀像砸来。顾昭趁机踏着倾倒的佛像跃上横梁，怀中玉珏突然发出龙吟，震得藻井人骨簌簌坠落。

一块刻着"天工"二字的腿骨落入掌心。顾昭瞳孔收缩——这是二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南宫世家徽记，而现任工部尚书正是当年主审此案的大理寺少卿！

地底传来的锁链声突然大作。顾昭劈开暗道口的经幡，腥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石阶尽头，九根刻满符咒的青铜柱贯穿地脉，每条锁链都捆着戴镣铐的工匠。最中央的老者突然抬头，浑浊双眼淌出血泪："执灯人...快走...他们在炼..."

惊雷炸响。顾昭正要上前，后背突然撞上冰冷刀锋。十二名东厂幡子不知何时已堵住退路，他们手中的苗疆弯刀泛着蛊毒幽光。

"顾大人看戏的雅兴该尽了。"赵无极抚摸着新长出的玛瑙肉芽，"司礼监特意为您备了份大礼——"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青铜柱上的符咒逐一亮起，锁链捆着的工匠们发出非人惨叫。他们的血肉如蜡油般融化，在地面汇成血色八卦阵。阵眼处缓缓升起一尊双头四臂的青铜像，赫然是波斯神话中的阿修罗王！

顾昭的玉珏突然灼穿锦衣，烙在胸口的应龙纹与青铜像产生共鸣。他猛然想起青丘圣女的话，反手将玉珏按在罗盘"坤"位。地脉之气轰然爆发，将青铜像震出裂缝。

裂缝中飘出缕缕青烟，在空中拼成半张皇陵构造图。顾昭一眼认出图中标注的"玄水关"，正是三日前漕银案的关键枢纽！

"原来如此！"顾昭突然大笑，"赵公公好手段，用波斯邪术掩盖盗掘皇陵的勾当！"

赵无极脸色骤变。顾昭趁机掷出冰蚕丝——这是从暗道石缝取得的证物。蚕丝遇蛊毒即燃，青焰中浮现出工部尚书与西域商队密谈的虚影！

暴雨在此时突然转向。无数雨箭射向东厂幡子，他们脸上的傩戏面具在雨中融化，露出布满鳞片的真容。顾昭耳畔响起龙吟般的剑鸣，抬头望见琉璃塔顶站着个蓑衣人，手中长剑正引动周天雨幕。

"风雨剑陆九渊......"赵无极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首辅养的狗倒是来得快！"

第六章·玄水断龙

陆九渊剑指苍茫，漫天雨幕凝成青龙之形。赵无极蟒鞭抽碎青石板，七颗头骨化作血色骷髅扑向剑阵。顾昭趁乱跃至青铜柱顶，胸口的应龙烙纹突然发出灼目金光。

"五气朝元？"陆九渊惊诧声中，顾昭体内迸发五色华光。金气贯双瞳，木气缠刀锋，水气化冰甲，火气燃锦衣，土气凝足印——竟是直接跳过三花聚顶，引动五气朝元之象！

赵无极狞笑着撕开官袍，露出胸膛镶嵌的十二颗血髓玉。玉中冤魂哀嚎着组成阿鼻地狱图，与青铜阿修罗像共鸣出滔天魔气。顾昭耳畔响起南宫老匠最后的嘶吼，手中冰蚕丝突然自行编织成《鲁班书》残页记载的"缚龙索"。

"乾三连，坤六断！"顾昭踏着青铜柱符咒方位，五色华光汇入缚龙索。冰蚕丝暴涨百丈，将阿修罗像捆成茧蛹。陆九渊见状剑势突变，青龙化作漫天春雨，每滴雨水都带着破魔剑意。

赵无极突然咬碎金牙喷出血雾，血髓玉中的西域番僧残魂竟结出密宗大手印。魔佛相撞的刹那，大雄宝殿地砖尽数翻起，露出下方暗河涌动的玄水关水道！

顾昭眉心亮起人花虚影，金瞳看破浑浊河水——水下九具青铜棺椁摆成九宫阵，棺盖刻着的正是南宫世家徽记。最中央的棺椁突然炸开，窜出的却不是尸体，而是条生着人脸的黑鳞蛟龙！

"原来这就是国师斩龙的真相！"陆九渊剑气斩在蛟鳞上迸出火星，"二十年前他们竟把龙脉炼成了尸傀！"

蛟龙吐息腐蚀冰蚕丝，顾昭五气突然紊乱。危急关头，怀中玉珏腾空化作应龙法相，与蛟龙绞作一团。龙爪相击处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