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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说。
帕特里克点点头,离开了。
张莉立刻瘫坐在床垫上。"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靠在墙上,审视着她。"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她移开视线。"没有了。"
谎言。她现在的表情就和我们刚认识时一模一样,那时她谎称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幸存者,而不是一个专业的骗子。
"如果你想活命,就别再对我撒谎。"
她咬着嘴唇,最终屈服了。"那个芯片...不只是避难所的位置。它还包含一个武器系统的启动代码。"
"什么武器?"
"一种能清除变异生物的东西。谁控制了它,谁就能扩大自己的领地。金环区的人想要它,死亡地带的匪帮也想要它。"
我闭上眼睛,回忆着芯片中的内容。确实,除了坐标和进入代码,还有一系列看似无关的命令语句。如果组合正确,很可能就是某种武器系统的启动序列。
"你打算把它卖给谁?"我问。
"出价最高的人。"她毫不掩饰地说。
至少这次她说了实话。
"你有多久没吃东西了?"我突然问。
她愣了一下。"两天。"
"帕特里克的冰箱里通常有些罐头和能量棒。"我打开小冰箱,果然找到了几罐豆子和一些压缩饼干。
张莉狼吞虎咽地吃着,而我则思考着我们的处境。芯片还在她身上,追兵应该已经封锁了大部分出路。我们被困在地下,资源有限。
"我们可以等风头过去,然后悄悄离开城市。"张莉吞下最后一口食物,提议道。
"去哪?避难所?"
"为什么不呢?那里肯定有足够的食物和安全保障。"
"因为那不是我们的。"
她笑了,那种我熟悉的、带着轻蔑的笑。"末世了,宇。没有'我们的'或'他们的',只有'能拿到的'和'拿不到的'。"
我没有反驳。在某种程度上,她是对的。末世改变了规则,改变了人们。但我的超忆症让我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忘记过去的道德观念。
夜深了,至少我猜是夜深了,在地下很难判断时间。张莉在床垫上睡着了,而我靠在墙边,闭上眼睛,却无法入睡。
超忆症的另一个副作用是,你会不断回放记忆,尤其是那些你希望忘记的部分。
我回想起张莉和我在一起的八个月。回想起她每一次的谎言,每一次的背叛,以及那些稀少的、她真实展现自己的时刻。
她曾经在一个雨夜哭泣,告诉我她末世前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梦想成为一名舞者。她曾经在我发烧时彻夜照顾我,冰敷我的额头,一遍遍给我换毛巾。她也曾经,就在离开前的那个晚上,在我熟睡时轻吻我的额头,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当时装作没听见,但我记得。我记得一切。
凌晨时分,一声巨响惊醒了我们。地下室外传来喊叫声和枪声。
"他们找到这里了!"张莉惊慌地爬起来。
我迅速站起身,拉起她。"必须离开这里。"
但我们该去哪?思绪急速旋转,我回忆着地下通道的布局,寻找可能的出路。
"跟我来。"我抓起墙角的便携灯,拉着张莉穿过隔间后面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小门。
门后是一条更窄的通道,空气浑浊,霉味更重。
"帕特里克从不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我解释道,"这是紧急逃生通道。"
我们在黑暗中前行,身后的喊叫声渐渐远去。通道似乎无止境地延伸着,时而上升,时而下降。
"你确定知道去哪吗?"张莉气喘吁吁地问。
"当然,转过这个弯,再向上爬约二十米,应该能到达码头区域的外围。"
我引导她穿过最后一段狭窄的空间,推开上方的一块金属板。新鲜空气涌入,我们爬出地面,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仓库。
透过破碎的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水面反射着月光。我们成功到达了码头区。
"现在去哪?"张莉问,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希望。
我看向远处的水面。"找条船,离开卡特兰城。"
"去避难所?"
"也许。"我没有明确回答。
我们小心翼翼地离开仓库,沿着阴暗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