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砚教她的第一个保命技巧，在十八岁生日那天的射击场。那时她以为只是富家公子哥的恶趣味，如今才懂每个细节都是他预埋的诺言。

　　货轮突然剧烈倾斜，林深抓着绳索跌进救生艇。自由女神像在暴雨中若隐若现，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传来段加密视频：江砚浑身插满导管躺在维生舱里，胸口嵌着本该在她手中的心脏芯片。

　　"游戏继续。"机械合成音响起时，救生艇撞上暗礁。咸涩海水灌入鼻腔的瞬间，有人抓住她手腕，铂金袖扣在深蓝水底折射出星光。

　　林深在消毒水气味中醒来，真丝被单下是未愈的鞭伤。落地窗外，晨雾中的曼哈顿像座水晶牢笼，床头摆着杯冷掉的蓝山咖啡——她二十二岁熬夜写论文时最恨的苦味。

　　"嫂子比监控里更瘦呢。"穿香奈儿粗花呢的少女倚在门边，无名指戴着与江砚同款的黑钻戒指。林深瞳孔骤缩，这是江氏主母代代相传的信物。

　　江绾绾扔来平板，监控画面里江砚正接受电击治疗。他苍白的胸膛上布满电极片，每当电流划过，维生舱玻璃便映出她名字的摩斯密码。

　　"哥哥为保你，吞了给父亲准备的毒剂。"少女用鞋尖碾碎散落的药片，"现在整个江氏在追杀这个叛徒，包括他亲爱的未婚妻。"

　　林深扯掉输液管，玻璃药瓶在地面炸成星屑。她突然扯开江绾绾的立领衬衫，锁骨下方淡粉色的疤痕赫然在目——与江砚后腰的枪伤完全吻合。

　　"2015年7月，长岛私人医院。"她蘸着血迹在镜面写下病历号，"你接受的骨髓移植来自编号0927供体。"那是江砚在江氏生物档案中的代码。

　　少女突然癫狂大笑，撕开雪纺裙露出小腹狰狞的缝合线："那你猜猜，这里原本该装着谁的孩子？"超声照片甩在床单上，胚胎轮廓旁标注着林深的基因序列。

　　暴雨拍打着防弹玻璃，林深踉跄着扶住古董留声机。德彪西的《月光》再次流淌，她终于听清杂音里的摩斯密码——是江砚十八岁写给她的情书，藏在毕业典礼那束鸢尾花的丝带里。

　　"他给你造了座伊甸园。"江绾绾按下遥控器，遮光帘缓缓升起。对面大厦的玻璃幕墙组成巨型全息投影，是她这些年所有无人机表演的混剪，每帧画面角落都有个模糊身影。

　　林深贴近落地窗，在2019年上海双子塔的烟火秀里，捕捉到江砚西装口袋露出的奶瓶挂件。那是她流产后在诊室丢弃的，此刻正躺在他胸前的芯片舱内。

　　"为什么..."质问被突然闯入的保镖打断，江绾绾将注射器扎进她颈侧："因为哥哥的心脏，是用你们孩子的干细胞克隆的。"

　　意识模糊前，林深看到监控画面突变。维生舱里的江砚睁开眼，用口型对她说了三个字。暴雪突然席卷曼哈顿，对面大厦的投影变成漫天极光，拼出她二十岁扔在查尔斯河的情诗。

　　地下车库传来爆炸声，林深滚进防弹车后座。储物格里躺着支验孕棒，两道红痕刺破风雪。江绾绾最后的嗤笑在耳畔炸响："你猜他结扎手术，为什么选在你怀孕那天？"

　　5

　　纽约长老会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得林深眼眶生疼，她攥着孕检报告蜷缩在消防通道，腕间铂金手镯突然开始发烫。这是江砚三年前亲手给她戴上的"枷锁"，此刻内圈浮现出DNA螺旋状荧光——正与B超影像边缘的水印完美契合。

　　"夫人还想逃去哪？"江绾绾的貂皮大衣扫过她渗血的脚踝，"哥哥当年剽窃你的算法，可是为保你性命。"镶钻手机扔在台阶上，2018年的监控视频开始播放：

　　暴雨夜的MIT实验室，林深伏在键盘前沉睡。江砚浑身湿透闯进来，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