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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糊的嘴角裂到耳根。
"回老宅！快！"三叔公突然把林穗推进巷子。她跌跌撞撞穿过晒谷场时，发现每户人家门前都倒扣着三个海碗，碗底压着画满朱砂符咒的黄裱纸。有户人家窗棂突然炸开，半截腐烂的手臂垂在窗外，腕上还系着褪色的红头绳。
林穗冲进老宅的瞬间，铜锁自动扣死。梳妆台上的古董镜正在剧烈震颤，缠绕镜框的七股红线一根接一根崩断。镜面浮起层层涟漪，她看见三十年前的自己正趴在奶奶膝头，把玩着一根浸血的红头绳。
"阿穗乖，这是从后山拾的，不能要。"镜中的奶奶突然转头看向现实中的林穗，皱纹里渗出黑血，"井里的姐姐生气了，要收利息呢......"
哗啦——
后院传来重物落水声。林穗抄起煤油灯冲过去，发现棺材盖大敞着，奶奶的寿衣整整齐齐叠在棺底，沾满湿泥的指甲却深深抠进棺材内壁，划出七道狰狞的抓痕。井台边的青苔泛着诡异的荧光，每片苔衣上都浮现出人脸状的纹路。
煤油灯突然照见井沿上粘着片暗红布料，与戏轿帘子的质地一模一样。当林穗颤抖着探头看向井底时，一张泡胀的戏子脸正从水面急速浮起，描着凤冠的眼眶里游出密密麻麻的蝌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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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冥契**
血月爬上老戏台的飞檐时，林穗发现自己正穿着那件猩红嫁衣。纸扎的并蒂莲在裙摆上蠕动，细长的根须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钻。她想要尖叫，喉咙里却涌出大股腥甜——是井水混合着腐烂苔藓的味道。
"时辰到——"
沙哑的唱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林穗看见村长拄着槐木拐杖走上戏台，月光照出他脖颈处密密麻麻的人面苔藓。那些寄生在皮肤上的苔衣正一张一合地翕动，发出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