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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腾柱。潮湿的热浪裹着腐殖质的气息涌来,我赤脚踩在松软的苔藓上,足底传来细碎的骨骼碎裂声。
标本室的门缝渗出沥青状物质时,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福尔马林的气息突然变得浓烈得令人窒息,冷藏柜的嗡鸣转为高频尖啸。黑影凝聚的过程伴随着植物生长的声音——先是蛛网般的根须刺入墙壁,接着是主干破土而出,最后是那张布满青苔的猩猩面孔在腐烂的绿叶间显现。
黑影是从标本室的门缝里渗出来的。起初只是沥青般的浓稠液体,接着凝聚成三米高的轮廓。月光穿过百叶窗的瞬间,我看见了那双猩红的眼睛——虹膜外缘泛着尸检刀的青光,瞳孔深处跳动着原始的欲望。
它移动时带着山体滑坡的轰鸣。我转身逃跑,却发现每扇寝室门都变成了热带乔木的板根。身后的喘息越来越近,湿热的气流拂过后颈,混合着福尔马林与野性的腥臊。
解剖教室的门突然洞开。我被金属台冰凉的触感激得浑身战栗,皮带扣碰撞的声音像生锈的镣铐。黑影笼罩上来时,我看清了它胸前那道月牙形疤痕,缝合线如同蜈蚣的步足在黑暗中蠕动。解剖台的金属寒意穿透骨髓的瞬间,时空错位感达到顶峰。皮带扣撞击的脆响从现实与梦境双重空间传来,我看到1998年的林小蔓正在刻S.O.S,2015年被家暴的女生在反抗,还有此刻周明远颤抖的手指正按在手机录像键上。
指尖触到解剖刀柄的刹那——
空调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我猛地弹坐起来,后脑撞在上铺床板。黑暗中,心脏在肋骨间疯狂冲撞,仿佛要顶开皮肉逃向虚空。喉结上下滚动,却挤不出一丝声音。
右手还保持着握刀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