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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掌心照出一道淡红色的压痕。
老四翻了个身,床架吱呀作响。"程野?"对面床的周明远含糊地咕哝,"又做噩梦?"
我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那些被兽毛摩擦的触感还黏在皮肤上,金属台冰冷的禁锢感在脚踝处隐隐作痛。喉头突然泛起酸水,我踉跄着冲向洗手间,膝盖重重磕在台阶边缘。
镜中人脸色青白如解剖课的尸体标本。水流声中,我忽然想起上周刑法课上播放的庭审录像。那个穿蓝条纹病号服的女孩,陈述时脖颈处未愈的掐痕像一串紫葡萄。
"被告用领带绑住我的眼睛时,"她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我听见他皮带扣落地的声音。"
我拧开水龙头把脸埋进冷水。镜面忽然蒙上雾气,某个瞬间似乎映出背后晃动的黑影。转身时拖鞋打滑,后腰撞上洗衣机,疼痛让晨光穿过解剖教室的磨砂玻璃时,我在第七排抽屉里发现了那个刻痕。不锈钢器械盘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颤动,像一群受惊的银鱼。
昨夜那个荒诞的梦让我鬼使神差来到此处。讲台上的人体骨架正在更换桡骨,系主任和两个警服身影在低声交谈。我假装整理书包,指尖抚过每张金属台边缘——直到在第三解剖台右下角触到凹凸的刻痕。
那是用手术刀反复划出的"S.O.S",字母"O"里嵌着半个指纹状的螺旋纹。血迹早已氧化成深褐色,但刀痕深处残留着几根蜷曲的黑色纤维,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同学,闭馆了。"当保安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后颈时,我发现自己右手紧握的不是手机,而是沾满陈年血痂的解剖针。镜面不锈钢台面上,七十三道刻痕正在蠕动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