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夜签下卖身契

苏晚腕骨撞上大理石桌角的瞬间，听见皮质手套撕裂的脆响。

"今晚十点，天玺酒店2801。"养母程美云把烫金请柬甩到她渗血的膝盖上，孔雀蓝美甲戳着请柬暗纹，"别想着给你妹妹收尸，肾源可等不了慈善家。"

暴雨砸在珠宝店落地窗上，将橱窗里那枚蓝钻婚戒折射成破碎的流光。苏晚把裂开的皮手套往上拽了拽，遮住手腕内侧的火焰形胎记，"顾家要的是程家真千金，我连DNA报告都没有......"

"砰！"

紫檀木镇纸擦着她耳畔飞过，玻璃展柜应声炸裂。程美云踩着满地碎钻逼近，香水混着血腥味灌进苏晚喉咙："顾家只要个姓程的姑娘冲喜，谁在乎真假？还是说——"她突然掐住苏晚脖颈，玛瑙戒指压进胎记，"你宁可看着苏玥死在透析机上？"

电子钟跳到19:47，医院催缴单在苏晚口袋里发烫。三天前妹妹肾衰竭恶化的画面突然刺进脑海，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仿佛还黏在耳膜上。

"我签。"

钢笔尖戳破纸张时，苏晚错觉自己在签署器官捐献协议。程美云嘴角的法令纹扭曲成毒蛇，"记住，进去就喝床头那杯香槟，顾家少爷可不喜欢清醒的新娘。"

雨幕中的天玺酒店像座水晶棺材。苏晚摸到2801房卡时，指尖残留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总统套房的雕花门无声滑开，橙花混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是程美云硬塞给她的订婚香水"暮色星辰"。

黑暗中有金属碰撞声。

"程小姐比约定时间晚了七分钟。"低沉的男声从落地窗方向传来，冰得像手术刀划开静脉，"脱衣服。"

苏晚僵在玄关。闪电劈亮半个房间的刹那，她看见男人逆光的身影，黑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腕表泛着冷蓝幽光。传闻中顾氏集团继承人有重度洁癖，果然连婚礼都省去了所有触碰环节。

床头水晶杯里的香槟泛着诡异的琥珀色。苏晚想起程美云的叮嘱，仰头灌下冰凉的液体，"能关灯吗？"

回答她的是皮带扣落地的轻响。

灼热从胃部炸开的瞬间，苏晚突然意识到不对。这不是酒精带来的晕眩，而是某种粘稠的窒息感顺着血管爬向四肢。她踉跄着撞上丝绒窗帘，手腕胎记暴露在月光下，像一簇幽蓝鬼火。

"你腕上有东西。"顾承泽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湿热的呼吸拂过她发红的耳尖。男人戴着黑手套的右手突然扣住她手腕，粗粝的皮革摩擦着胎记，"火焰形状的......"

苏晚猛地蜷缩起手指。五岁那年她因这胎记被孤儿院孩子叫怪物，是程美云扔给她一副手套："遮好了，程家不能有个带烙印的瑕疵品。"

药效在疯狂沸腾。她感觉顾承泽的手掌贴上后腰时，自己脊椎正在融化成滚烫的蜜蜡。落地窗映出男人深邃的轮廓，他低头咬住她手套边缘，尖齿擦过突起的腕骨："这时候还戴着，嗯？"

撕裂声响起的同时，苏晚听见自己沙哑的呜咽。皮手套飘落在波斯地毯上，胎记彻底暴露在顶灯下。顾承泽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猎物的野兽突然嗅到血腥味。

"原来是你。"

他拇指重重碾过胎记中心，疼痛让苏晚短暂清醒。男人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仿佛透过她在凝视某个燃烧的幻影。当带着凉意的唇压上那处肌肤时，苏晚在灭顶的灼热中听见他喉间溢出的冷笑。

"抓到你了，小纵火犯。"

TR-27的银色药盒在苏晚涣散的视线里摇晃，像口微型棺材。顾承泽的腕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蓝光映亮他骤然扭曲的面容。

"呃啊！"男人突然掐住自己咽喉后退，指节撞翻水晶杯。苏晚挣扎着摸到床头灯开关，暖光劈开黑暗的瞬间，她看见顾承泽的虹膜正诡异地分裂——左眼漆黑如墨，右眼泛着琥珀色血光。

"别看。"冰凉的手掌捂住她眼睛，力道却温柔得反常，"数到三，闭气。"

苏晚还未反应，整个人突然被抛进浴缸。花洒爆开的冷水冲得她睁不开眼，耳边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透过睫毛间的水帘，她看见顾承泽正将注射器扎进颈动脉，空药盒上TR-27的标签被血渍浸透。

"程、美、云。"男人每个字都像在嚼碎骨渣，湿透的黑衬衫下肌肉虬结。他扯开领带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