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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琛略带粗糙的指腹轻抚我的唇,漆黑冷眸染上一层火焰。
晶莹的水珠沾在他利落的短发上,被水洗过的俊颜少了三分冷厉,多了七分柔和,此刻的他干净美好的一如初见。
8 岁那年,我妈工作日记忘在家里了,打电话让姐姐给她送过去。
姐姐想看电视,就躲懒让我去送。
周家主人对我妈很关照,守门大哥一听我妈的名字,就笑着让我进去。
我漫步在周家庭院里,只觉得周家大得像皇宫,到处开满了鲜花,美得像天堂。
周家太大了,我意料中地迷路了。
我想找人问路时,一道好听悦耳的声音响起。
「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
「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
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站在枝头怒放的梨花树下。
春风徐徐,一片片洁白的梨花飘飘然落在少年身上。
那画面美得像画一样,我眼里却迅速溢满泪水。
因为我爸也有一张这样站在梨花树下的背影照。
我爸去世后,我妈不想睹物思人,把我爸的照片都烧了。
那张被烧了半边的梨花树下背影照,是我从火堆里抢救出来的。
梨花树下吟诗的少年转身,看到少年面容的刹那。
小小的我只觉得眼前灰蒙蒙的世界,顿时亮了起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大哥哥?
「小妹妹,你怎么哭了?受了什么委屈吗?」
「难过的时候吃一串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就好了。」
少年像变魔法一样从怀里拿出一串糖葫芦递到我面前。
那笑容灿烂温暖,我仿佛看到了爸爸给我买糖葫芦时的温柔。
「大哥哥,我长大以后可以嫁给你吗?」
「小少爷,对不起,我小女儿从小发烧烧坏了脑子,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我被我妈提着后脖子离开,她的力气很大,似要把我的脖子掐断一样。
要不是她保姆的身份,不能留指甲,我的脖子肯定被她掐出五个血洞。
那天晚上,我妈让我跪在玻璃渣上,我的嘴被她打得稀烂。
「盛意眠,你就是个下贱的灾星,连给小少爷提鞋都不配。」
我妈不知道的是,18 岁生日那天。
那个一向清冷矜贵、沉稳内敛的周家小少爷将我压在身下。
如对至宝般狠狠亲了我一个小时,我的嘴都被他亲破皮了。
而我却在他松开我后,狠狠甩了他一巴掌,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周越琛,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07
「儿时戏言,小少爷不要当真。」
我声音极冷,用力推身上的周越琛,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磁性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哑暗诱。
「眠眠,我忍你很久了。」
我的唇再次被男人霸道强势地吻住。
四年不见,他变得比我 18 岁生日那一晚更加内敛迷人。
这一次,我没有推开他,也没有那一晚的娇羞闪躲。
而是像一个经验老道的选手,热情回应他的吻。
我将他紧紧拥在怀里,感受他灼热的温度。
在他结实劲瘦的古铜色背脊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鲜血的抓痕。
一如生日那晚一样,他似要将我揉进他骨血之中一般。
这次换我紧紧抱着他。
「眠眠……」
「眠眠……」
「眠眠……我不想忍了。」
周越琛嘶哑的声音在我身边低语。
我将他埋首在我耳边的头捧起,眸色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那对性感的薄唇此刻艳丽如血,眼尾微红,禁欲黑眸里载满隐忍克制的火焰。
真是个漂亮好看又阳刚矜贵的男人啊。
见过我的人都说我长得艳丽无双,美得让人过目不忘。
可我觉得眼前的男人才是真正好看到让人窒息的那个人。
尤其是他这双染了禁欲之色的眸子,看得人根本就克制不了一点。
我挑眉,指尖在他心脏处十公分长的刀疤上画圈圈,潋滟的眸光满是挑衅。
「周越琛,敢不敢不要前途的玩有夫之妇?」
我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便被周越琛以吻封缄。
他根本连一秒的时间都不考虑。
仿佛前途于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文。
可他明明为了那些功勋章,几次受了重伤,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不同于刚才的温柔缱绻,这次的吻带着十足的侵略和危险。
他认真了,我却被吓得不轻。
我怎么就忘了他有多大胆?
一个 18 岁就敢带队勇闯 D 国恐怖组织老窝,并且将那个恐怖组织打得狼狈逃跑的狠人,他有什么不敢的?
我被他捞出浴缸,丢在柔软的大床上,禁锢着手脚。
「这次看你还怎么扇老子巴掌?」
08
眼前的周越琛像一个雅痞的小混混,邪魅又腹黑。
我被他欺负得狠了,在即将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破防地爆哭起来。
「周越琛,我明天就结婚了,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咬舌自尽死在你面前。」
埋首在我身前的周越琛慢慢抬头,黑眸深深看着我。
「盛意眠,你爱的人是我,何必假装爱裴弈鸣?」
「眠眠,我现在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他们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周越琛指腹轻描我的唇,眼眸中溢满深情温柔。
怎么办?我快要溺死在他那深情的眼眸里了。
「可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保护以及你那廉价的爱,我更不想做你老婆。」
「我爱的人是裴弈鸣,我只想做裴太太。」
下一秒,我清晰地在一双载满希望的清亮眸子里,看到万物破碎的灰败过程。
虽然那从希望到失望的过程很快,却像有无数根银针扎在我心里。
疼到我连呼吸都是痛的。
周越琛沉默着松开我身上的禁锢,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看着他结实阳刚的背影上纵横交错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