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诊癌症那天,张星临的情人拿着器官捐献协议逼我签字。
那是张星临的律师团队拟的,只为给他女儿活体捐献眼角膜、给他情人换肾。
我说,要张星临亲自过来才签。
后来,却只等到他的死讯。
1
「林惟妙,只是眼角膜而已,我女儿还小,她不能就这样失明。」
第一次见到张星临精心保护多年的地下情人,我不禁感慨命运的可笑。
原来是她。
女人哭红了双眼,憔悴的脸上带着几分精明,手里举着一份「活体器官捐赠合同」。
这是张星临的律师团拟的,也就是说,「活体捐献」是张星临默许的。
张星临,你真的好狠心。
「而且我只要一个肾,你自己有一个肾后半辈子也能正常生活的!」
余鸢自顾自地说道,眼睛深处竟有几分挑衅。
我笑了。
原来不只是眼角膜,还有我的肾。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得了胰腺癌,晚期,没有以后了。
在生命的尽头,我没想放过自己,也不想放过所有伤害我的人。
我没看她递过来的合同,只是默默数着自己剩下的日子。
我抬眼看了过去,双眼淡漠:
「余鸢,转告张星临,我要亲眼看到他。」
从发现他出轨,到离婚,到今天「器官捐赠」,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更何况见一面。
哪怕我们大吵一架,把这些年的情分全部吵光呢?
没有,张星临像是对我十分厌弃,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
从16岁的两情相悦,到28岁的两看生厌……
余鸢还是那副得意的样子,嘴角也明晃晃勾起了一抹嘲弄的弧度:
「林惟妙,还不清楚你在星临心中的地位吗?你觉得他很想见你吗!几年了,你还没想明白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话像千万根针,细密地扎在我的心头。
我确实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我和张星临会走到这种地步。
我无话可说,伸出手接过那份合同。
余鸢得意地递过来,看着我,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下一秒,那份合同被我撕得粉碎。
「你果然是个疯子!」
在余鸢错愕的眼神中,我说道:
「你还是去看看脑子吧。」
「你是最没有资格让我签字的人。你对不起我哥,更对不起我。」
纷纷扬扬的纸屑在我们俩之间飞舞,挡住了我脸上仅剩的几分尊严和坚毅。
「滚吧!我永远看不起你。」
余鸢不怒反笑,略带深意的眼神看着我:
「撕掉也没用,星临可是站在我这边的。林惟妙,我一定要让你体会到被毁掉一切的感受……」
我只觉得一阵眩晕……
往事如烟,丝丝缕缕飘荡在我的脑海中。
余鸢转身离开走了,屋子里恢复平静,满地狼藉宣告着刚刚的不平静。
我忽然觉得身体一软,瘫坐在地。
强烈的求生欲让我拨通了哥哥的电话,再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2
再次醒来,入目一片雪白。
我恍惚几分,是哥哥的声音唤醒我。
「惟惟,咱们治病,治病……哥有钱。」
林校圳满脸心疼地拉着我的手。
我也是刚得知病情,没来得及跟任何人说,让林校圳知道也是意料之外。
我侧过头,不敢看他:
「不用了,哥。我活着没意思,我不想活……」
「惟惟!」
林校圳打断我。
他还想说什么,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在我身后垫了枕头。
「哥,我见到余鸢了。」
我与他平视,看到了林校圳脸上的不自然。
「她现在是张星临的情人,还有个两岁半的女儿。」
林校圳脸上的光瞬间暗淡。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