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挠,最后定格的方向是晓梦哭花的脸。
救护车鸣笛划破夜空时,我摸到父亲西装内袋里的药瓶。瓶身标签被反复抚摸得卷边,医嘱日期是十年前。
第二章 遗产清单里的陌生房产
太平间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我在签字笔划破纸张的声响里数到第七声蝉鸣。律师的鳄鱼皮公文包散发着苦杏仁味,他推过来的遗产清单上,三枚钥匙在霜白色A4纸上烙出暗金痕迹。
"君澜府17栋、翡翠苑9号、云栖台..."母亲戴着黑纱手套的指尖悬在第三处房产名称上方,丝质袖口突然泛起细密的褶皱。那个临江别墅区的名字让我想起父亲书桌暗格里褪色的设计图纸,右下角设计师签名处的墨迹总是洇着口红印。
律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苏太太,这三处是苏先生个人名下的..."
玻璃门突然被北风撞开,林晓梦裹着羊绒大衣闯进来,发梢沾着未化的雪粒。她脖颈处新换的丝巾被寒风掀起一角,樱花形状的胎记在锁骨处若隐若现。母亲手里的钢笔突然在清单上拖出长长的墨痕,恰好划破"云栖台"三个字。
"我来送苏叔叔最爱的白山茶。"晓梦将花束放在停尸床边,腕间露出我今早在父亲保险柜见过的百达翡丽。她俯身整理花束时,我听见金属坠地的轻响——从她大衣口袋滚出的黄铜钥匙,齿痕与遗产清单上的一模一样。
守灵夜的长明灯在凌晨两点突然爆出灯花。我蜷缩在父亲书房的真皮转椅里,电脑屏幕蓝光映着桌上三把钥匙。加密文件夹里标注"2013"的监控视频正在加载,母亲年轻时的脸突然出现在画面里,她隆起的腹部在暴雨中撞开云栖台别墅的铁门。
走廊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我赤脚跑到楼梯转角,看见母亲跪坐在满地瓷片中,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产检报告。飘落的灰烬里,"终止妊娠"的字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暖暖,明天去云栖台。"母亲把钥匙按进我掌心时,我摸到她无名指根处新结的血痂,"带着你设计用的激光测距仪。"
葬礼那天的暴雨将黑伞打成颠簸的舟。林晓梦突然出现在送葬队伍最前列,她脖颈的丝巾被狂风卷走,樱花胎记完整地暴露在雨幕中。我看着她锁骨处的暗红色花瓣,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抓挠空气的手势——那分明是在描摹某个图形的轮廓。
当载着骨灰盒的灵车拐向岔路口时,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