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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寒香劫
永巷的风裹着前朝的血气,在朱墙黛瓦间酿了三十年。沈知意跪在宫门第七道青砖时,额角伤口凝着嫡母砸碎的玉镯寒光。梅香自袖底漫出,掩住她袖中银针的锋芒——这深宫不知,被沈家当作弃子的庶女,生来识得三千香方。承恩殿的夜火焚尽验身白帕那晚,帝王指尖佛珠碾过她眉间朱砂,才惊觉二十年前陈国巫祝的谶语已成血色契约。从寒英香到凤凰劫,椒房殿到梅香冢,她以调香之术作刃,剖开的何止是太后腕间伽楠珠,更是帝王心口尘封的雪。而史书不会记载,明德帝余生所有龙袍内衬,都绣着一缕掺了白发的青丝,系住那年太液池冰层下,未及说出口的“与卿同寿”。
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棂上,沈知意跪在青砖地上,看着嫡姐沈明淑绣着金线的裙角扫过自己冻得发青的手指。
"明日选秀,你去。"嫡母王氏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银针,"明淑突染恶疾,总不能让沈家白白错过这次机会。"
知意猛地抬头,喉间涌上腥甜。西跨院那碗莲子羹果然有问题,她今晨亲眼见嫡姐身边的翠缕往里头撒了把白霜似的粉末。菱花窗透进的天光里,王氏鬓边的九鸾点翠步摇晃得人眼疼。
"母亲说笑了,女儿蒲柳之姿......"
"啪!"翡翠镯子砸在额角,血珠顺着眉骨滚下来。王氏掐着她的下巴,丹蔻陷进皮肉:"你当我看不出?这些年你拿蔷薇硝遮住眉眼,不就是等着这天?"
知意浑身发颤。妆奁最底层藏着娘亲的螺子黛,每夜对镜描摹时,她都小心掩去那双与亡母肖似的眼睛——潋滟含情目,本是勾栏样式。
"你若不去,明日我就让人把你娘的牌位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