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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的瞳孔里倒映着两簇跳动的火焰。
十六楼的风裹挟着黑烟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烧焦的窗帘灰烬像冥纸般在头顶盘旋。她听见自己指甲抠进防盗窗铁锈的咯吱声，右臂传来皮肉炙烤的滋滋轻响——这次不是梦。
"姐，这个打火机送你当开学礼物呀。"
记忆如刀片般剐过神经，十七岁那晚苏明浩恶作剧的嬉笑与此刻重叠。火舌舔上她散开的马尾时，楼道里终于传来破门声。消防员橙色的身影在浓烟中时隐时现，但塌陷的天花板截断了最后生路。
灼痛吞没意识的瞬间，她听见骨骼在高温中爆裂的脆响。
"叮——"
尖锐的耳鸣刺破黑暗，苏晚晴猛地从床上弹起。床头凯蒂猫夜光闹钟显示03:17，空调外机积水的滴答声清晰可闻。她颤抖着摸向右臂，完好无损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白。
枕边的诺基亚手机突然震动，班级QQ群跳出历史老师的留言：「明日开学务必携带《中国古代史纲要》」。发信时间显示2013年8月31日，这个她曾用红笔在台历上圈出无数遍的日期。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真实得令人战栗。苏晚晴赤脚踩上地板，被书包绊了个踉跄。劣质塑料凉鞋硌着脚趾的触感如此熟悉，梳妆镜里映出少女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这是她高三开学前夜。
客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老陈，孩子明天..."母亲怯懦的劝解被酒瓶爆裂声打断。苏晚晴浑身肌肉条件反射般绷紧，这是刻进骨髓的恐惧。前世的今夜，继父陈大勇砸碎的不只是酒瓶，还有她藏在书包夹层的大学志愿表。
"赔钱货读什么书！"男人醉醺醺的咆哮震得吊灯摇晃，"隔壁洗脚城在招人，一个月三千包吃住..."
主卧门被砰地踹开，十四岁的苏明浩举着断裂的游戏手柄冲出来。少年浮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