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粘稠，他看见ICU的玻璃窗在支票上重叠。母亲插着呼吸管的手曾教他握笔素描，此刻正在生死线上飘摇。
签字笔摔在青石地面的脆响惊醒了回忆。沈清雪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苍白的指尖正抵着太阳穴，止痛片锡箔纸散落在波斯地毯上。
"又发作了？"林深下意识去摸她后颈的安眠穴，"上个月李医生开的穴位按摩......"
"别碰我！"沈清雪突然弹坐起来，平板电脑摔进羊毛地毯。她急促的喘息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左手死死攥住右腕，翡翠镯子卡在尺骨处泛起青白。
林深僵在半空的手缓缓收拢。这不是她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去年老董事长昏迷当晚，他在急救室门口见过同样的戒备——困兽般的战栗混着上位者的威压。
雨声忽然汹涌如潮。沈清雪赤脚踏过满地月光，酒柜里的单一麦芽威士忌溅在锁骨上，和那道疤痕融成琥珀色的河。
"你知道沈家为什么选你吗？"她突然轻笑，杯底冰块撞出森冷的光，"因为三年前那场招标会，只有你看出新港城项目的地下溶洞。"
林深瞳孔骤缩。记忆如锋利的冰锥破开迷雾——暴雨中的地质报告，被总工扔进碎纸机的图纸，还有评审会上那声嗤笑："实习生也敢质疑勘探数据？"
"我买了你的设计。"沈清雪将威士忌含在舌尖，像吞咽一把刀，"但沈氏不需要天才，只需要听话的傀儡。"
惊雷劈开夜空时，林深抓住了她垂落的睡袍腰带。丝绸从掌心滑走的瞬间，他触到沈清雪后背交错的旧伤痕，细碎的凸起如同密码。
"你发烧了。"他强行将人按坐在沙发，"上次体检报告说你有神经性厌食症，现在又滥用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