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朱砂。
“外婆……”我缩进床角,嗓子哑得像含了炭。
纸人停在床前,黄符下的青色人脸剧烈起伏,符纸“刺啦”裂开一道缝。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挤了出来,瞳孔细如针尖,直勾勾盯着我的胎记。
腐臭味扑面而来。
我想尖叫,却被掐住了喉咙似的发不出声。纸人俯下身,裂开的符咒缝隙中探出半张婴儿的脸,青紫的嘴唇一张一合:
“时辰……到……”
“砰!”
柴刀劈开纸人脑袋,外婆举着油灯冲进来。燃烧的符纸在空中蜷成灰蝶,那半张婴儿脸发出尖啸,化作黑烟钻进我的胎记。
火光映出满地纸屑,每片碎纸上都印着半个血手印。外婆往火堆里撒了把糯米,爆裂声中夹杂着凄厉的哭嚎,像是从我的骨头缝里渗出来的。
天亮时,我发起了高烧。
额头烫得能烙饼,后背却冷得像贴着冰棺。昏沉间,我听见外婆在院里挖土,铁锹撞到硬物的“咔嗒”声响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村口瞎了二十年的陈神婆堵在门前。
她深陷的眼窝朝我转来,树皮般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衣领。枯黄的指甲抠进胎记边缘,她浑身剧颤:“鬼面疮!这是借了阴债的印子!”
外婆的巴掌带着腥风扇过去。
“疯婆子胡吣什么!”
陈神婆踉跄着撞上石磨,却咧开没牙的嘴笑:“刘阿纸,你瞒得过阎王瞒不过鬼!那些替身纸人压不住了吧?瞧瞧这丫头后背——”
她猛地扯开我的衣领,围观的人群倒吸冷气。
胎记上的“人脸”活了。
青黑色的纹路像蚯蚓般蠕动,嘴角越扯越高,最后整张脸从后背凸出来,浮在我肩头发出“咯咯”的笑声。
外婆抄起桃木枝抽在我背上。
剧痛中,那张脸发出惨叫,缩回皮肉里扭成一团。我被拖进柴房时,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