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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说"再见"，三十岁的程雪松开了手。
**第三幕 速写本里的潮声**
便利店打烊后，储物柜最底层的铁盒发出海浪声。素描本边角蜷曲泛黄，第七十三页夹着今年春天的樱花标本。我翻开程雪留下的速写本，发现每张海洋图的角落都藏着摩斯密码。
2013年梅雨季的图书馆，我曾教她用电码表加密心事。铅笔涂抹的浪花间隙，断续的圆点与横线在台灯下显形："陆川的睫毛会落雪"、"自动贩卖机的葡萄冰要摇三下"、"天台铁门锈痕像世界地图"。
最后一张未完成的单车少年图背面，铅笔印拓着几行小字：「东大合格発表の日、湘南海岸で貝殻を拾うのが見えたよ」（东大放榜那天，在湘南海岸看到你捡贝壳了）
手机突然在凌晨两点震动。程雪的LINE头像跳成"对方正在输入..."，对话框上方飘落樱花特效。我对着十七岁偷拍她的那张照片发呆——画室玻璃蒙着水雾，她踮脚擦窗时露出一截后腰，蝴蝶骨上沾着群青颜料。
「便利店的竹轮，和舞鹤高中后街那家味道很像」
她撤回了一条消息
「宝宝夜奶弄脏了围兜，突然想起以前把颜料抹在你棒球服的事」
光标在对话框里闪烁，我拍下速写本上的摩斯密码。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东京湾初升的月光漫过海堤，便利店冰柜发出轻微的嗡鸣，像那年她在我耳边练习法语发音时的气音。
**第四幕 雨幕中的平行时空**
2023台风登陆夜，程雪在神奈川的落地窗前调色。丈夫抱着哭闹的婴儿在卧室踱步，她突然在钴蓝颜料里兑进太多松节油。雨滴在玻璃上横流，恍惚看见十八岁的陆川骑着单车冲进雨幕，校服衬衫贴在后背洇出少年嶙峋的肩胛。
这个场景她画过十七遍。第一次是在2014年东大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