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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年
斑的暗纹，此刻分明是层层叠叠的青色鳞片。
老人枯爪般的手抚过陈老五的眉心：“山神收的租
子，哪容得活人查账。”他咧开的嘴角淌下黑褐液
体，滴在尸体胸口瞬间腾起青烟。苏青惊恐地发
现陈老五的皮肤正急速塌陷，转眼只剩裹着骨架
的皱皮，唯有掌心符咒鲜红如新。
破晓时分，苏青在河滩捡到个油纸包。褪色的
《捞尸簿》里夹着张庚帖，陈老五的生辰八字旁
画着个倒悬的纸人。当她翻开写着"戊寅年七月十
五"的那页，身后芦苇丛突然传来重物落水声——
昨夜那具干尸竟自行爬回乌篷船，此刻正随波漂
向雾气弥漫的河心。
苏青举起变焦镜头，二百米外的船头赫然多了道
白影。穿孝服的女人背对镜头梳头，青黑的发丝
间垂落半截猩红长舌，正滴滴答答往陈老五干瘪
的胸腔里灌着泥浆。当她缓缓转头露出蒙着白翳
的瞳孔，取景器突然爆出刺目雪第三章·纸祭
纸扎铺门楣上的招魂幡无风自动，苏青盯着柜台
里那对童男童女。描画精致的脸蛋泛着活人血
色，玻璃眼珠随角度变换竟显出瞳孔收缩的错
觉。当她用镊子夹起童女鬓角的黄纸，一道血痕
突然从纸人耳后蜿蜒至锁骨——那位置与陈老五
后颈的朱砂痣分毫不差。
"苏记者对纸衣裳感兴趣?”
纸扎匠老周从里屋掀帘出来，指间烟斗腾起的青
雾里混着骨灰味。这个总穿对襟唐装的男人此刻
套着件古怪围裙，靛蓝粗布上绣满倒写的梵文，
衣摆沾着某种暗红颜料。
苏青的镜头扫过墙上未完工的纸轿："听说周师傅
扎的冥器能通阴阳?"取景框边缘捕捉到老周右手
小指缺失的断面，伤口平整得像被利刃瞬间切
断。
"心诚则灵。"老周突然贴着她后背指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