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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
油味喷在苏青耳际，"就像陈寡妇今早订的送葬
队，纸马眼睛要用黑狗血点睛...”他残缺的手掌猛
地按住正在拍摄的摄像机，"不过活人，最好别拍
不该拍的东西。”
暮色降临时，苏青在祠堂后巷发现了蹊跷。七婆
的孙子阿宝蹲在墙根烧纸钱，每张黄纸背面都用
血写着"戊寅年七月初七"。火苗蹿起的刹那，男
孩突然用烧焦的树枝在地上画圈，嘴里哼着走调
的童谣："纸马抬轿鬼打灯，新娘盖头三寸钉..”
凄厉的猫叫划破夜空。苏青追着黑影拐进死胡
同，手电光柱里赫然立着那顶白日所见的纸轿。
艳俗的玫红轿身上布满人脸浮雕，那些扭曲的五
官竟与近日暴毙的村民一模一样。当她用树枝挑
起轿帘，数十只指甲盖大的黑蛾轰然涌出，翅膀
上的磷粉在空中拼出个生辰八字——正是她清晨
在陈老五庚帖上见过的日期。
子夜时分，苏青被敲击声惊醒。老宅门缝里塞进
张烫金喜帖，翻开内页的瞬间，她摸到黏腻的触
感——朱砂写就的"囍"字竟在渗血。窗外突然响起
唢呐声，八盏白灯笼飘过青石板路，纸扎的迎亲
队伍正朝祠堂移动。四个纸人抬着的轿子里，穿
大红嫁衣的新娘盖头下露出半截青灰下巴，赫然
是三天前溺亡的采茶女秀姑。
"别看它们眼睛!”
老周的声音从房梁炸响。这个总在白天出现的纸
扎匠此刻浑身缠满墨斗线，缺失的小指位置绑着
截桃木。他甩出铜钱剑劈开扑来的纸马，拽着苏
青滚进香案下方："有人在用活人生辰扎替死
鬼!"
供桌缝隙外，秀姑的嫁衣下摆正在融化，血水浸
透的裙裾里伸出森森白骨。轿帘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