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公子,别来无恙

  

玉蝉入喉的刹那,整条暗河变成巨大的铜镜。我看到谢府每一任家主临终场景,他们的魂魄都被玉蝉锁在宅院地基之下。邪术师根本不是外人,而是历代谢老爷炼化的自身恶念。

"原来如此。"我捏碎从尸骸手中夺来的玉蝉,其中封存的记忆喷涌而出——九幽门根本不是阴阳交界,而是谢氏用三百活人血祭打造的炼魂鼎。那些古宅试炼,不过是引诱生魂修补鼎身的骗局。

暴雨突然静止在空中,邪术师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我借着玉蝉残余灵力,在掌心画出真正的破阵符。当血符印上八卦镜瞬间,所有时空的谢府开始重叠坍塌,青铜棺中飞出万千锁魂链,将谢氏历代家主亡魂拖向地心裂开的九幽门。

苏婉宜的善魂突然握住我持符的手:"公子且慢!"她的发簪刺破自己心口,取出血珠点在玉蝉碎片上:"要彻底毁掉炼魂鼎,需用至亲至恨之人的..."

恶魂的尖啸吞没了后半句话。整座宅院地基开始渗出黑血,我看到二十个自己同时站在不同时空的渡口,而每个谢明琅身后都站着持刀的苏婉宜。

掌心破阵符灼烧着皮肉,苏婉宜心口血珠在玉蝉碎片上蒸腾出卦象。二十个渡口幻影突然收束成铜镜裂痕,我终于看穿所有虚妄——谢明琅的残魂、青铜棺中的尸身、甚至暴雨中的古宅,都不过是炼魂鼎根据我记忆编织的陷阱。

"至亲至恨之人不是苏姑娘。"我抹开棺底《度阴箓》表面那层朱砂,露出底下真正的铭文:"而是谢家每代继承炼魂鼎的..."

恶魂的利爪在距离咽喉三寸处僵住,苏婉宜颈间刀伤突然涌出符纸。那些写满谢氏子孙生辰的黄符,此刻正从她伤口里源源不断飘出——原来历代新娘都是谢家血脉的容器,用来盛放被替换命格的反噬。

"难怪婚书要特别标注'两姓之好'。"我捏碎最后一块玉蝉,谢氏族谱在虚空浮现。苏婉宜的生辰八字旁赫然标注着"谢氏庶女",而本该是谢明琅的位置,写的却是我的真实姓名:"林氏砚秋,甲子年七月初七卯时三刻。"

邪术师的躯壳彻底崩裂,露出谢老爷扭曲的魂魄。他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每个刻度都对应着谢府地基下的生桩位置:"你以为破得了三百活人血祭?每个闯关者的恐惧都是炼魂鼎的养料!"

暴雨中的瓦当突然浮现血色纹路,我终于参透宅院格局的玄机——九幽门根本不在幽冥,整座谢府才是真正的炼魂鼎。东厢青铜棺是鼎盖,合欢树根是鼎足,而苏婉宜的怨魂,正是炼化生魂的鼎火。

"父亲错了。"我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龙纹,将凤佩按进胎记:"当年你把我与谢明琅命格互换时,忘了我才是真正的纯阳载体。"

龙凤合璧的瞬间,三百根生桩从地底破土而出。每根木桩都缠绕着写有我生辰的符纸,那是二十年前谢老爷亲手埋下的换命契。苏婉宜的善魂突然化作流光注入合欢树,枯萎的枝干上绽放出带血的花苞。

"原来公子才是我的血亲..."恶魂的嫁衣寸寸碎裂,露出与我一模一样的龙纹胎记。她颈间刀伤开始愈合,那是谢老爷为掩盖换命痕迹制造的致命伤。

炼魂鼎发出悲鸣,所有铜镜映出同一幕真相:二十年前的七夕夜,我作为谢家私生子被苏婉宜藏匿。她为我戴上能遮掩命格的玉蝉,自己却被炼成鼎火。谢明琅不过是个傀儡,他喝下的毒酒本该属于我。

"破阵之法从来不在风水局。"我握住苏婉宜正在消散的手,将龙凤玉佩按进炼魂鼎核心:"而在于被替换的命格归位。"

地动山摇间,三百生桩上的符纸同时自燃。谢老爷的魂魄被吸入鼎中,青铜棺盖浮现出真正的《度阴箓》。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八卦镜时,古宅开始坍缩成巴掌大的青铜鼎,鼎身刻着我和苏婉宜的婚书。晨光中的青铜鼎滚落青苔斑驳的石阶,鼎身婚书在日光下显出暗纹——竟是按有江州都督府官印的过所文书。这让我想起永元元年那场震动朝野的"黄籍案",当时三吴士族正是用阴阳术篡改民籍,将寒门子充作荫户献给天师道祭旗。

鼎耳处突然浮现漕运纹样,与我包袱里那份遭雨渍的科举担保文书如出一辙。当初在江州办牒时,刺史府书吏非要我多缴五百文"朱笔费",此刻想来,那蘸着银朱的毛笔在黄麻纸上勾画的轨迹,分明是镇压命格的符咒。

"郎君可是要往建康赴考?"

突如其来的吴侬软语惊得我转身。樵夫打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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